郑天归根到底,是一个自命不凡,平平无奇的教书匠罢了。
但世间大抵都是平凡之人,大抵生于平凡,归于平凡。
若有一颗随遇而安的平和之心,在三尺讲台上耕耘播种,亦能桃李不言下自成蹊。
若是再畅达通透,携妻带子,遍览华夏山河,也能惬意无忧,不虚此生。但现实是,多年过去,他已经和当初一般,常怀愤懑不甘之情,世间大抵难有伯乐,可遇他这只千里马了。
这种怀才不遇之感,这些年已经将这个教书匠折磨的夜不能寐,心力交瘁。
直到前些日子,他在这小小的江城遇到了一个人。
一个泰山北斗的人物,一个学贯中西的人物,一个逾越生死的人物。
这个人,世人尊称为教授。
而在郑天的眼里,教授就是他的伯乐,是他的救世主。
因为只有他欣赏自己,只有他能给自己想要的东西。
这一点,毋庸置疑。
而这一切的代价,只是今天来到警局,完成教授交代的一个小任务。这个任务,小的不能再小了,小的只需要自己十岁大的孩子去做就可以。
小的,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能让自己的一家飞黄腾达,远离江城这座偏远的小城。
郑天抑制住心中的种种想法,不动声色的看着韩正这个昔日把酒言欢的好友,露出一抹书卷气十足的笑容:
“韩兄,今天我休班,墨儿下学后就顺路接过来了,咱们也好久没聚聚了,下班去我家喝酒怎么样?”
话音落罢,郑天便低下头,一脸宠溺的摸了摸郑墨的小脑袋。
韩正思忖片刻,有些作难:“郑兄,今晚还要查一查卷宗,恐怕是没有时间了。”
郑天不着痕迹的笑了笑,打趣道:“是什么难查的案子,让韩大队长这么费心?”
韩正苦涩的摆了摆头,无奈道:“除了温阳一案,还能是哪一个?”
郑天想起那个死去的医生,叹了口气:“谁也没想到,当年温医生会做出这样的事来,如今身遭横死,的确是罪有应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