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死人说话,是一个隐藏在幕后,却意义非凡的工作。
她是个女人,
当别的女人逛街喝茶的时候。
她在与鲜血为伴。
当别的女人涂脂抹粉的时候。
她在与白骨相依。
当别的女人阖家团圆的时候。
她在与尸体对话。
她,早已不把自己当成女人。
纵然她极为美丽,知性,优雅,是个让人着迷的女人。但她早已抽去了女人的血,剥去了女人的骨,剜去了女人的心,只留一个空空的皮囊。
这些日子,她很平静,平静的几乎让人忘记了她所遭遇的一切,平静的不能再平静了。
此时,陈法医睁着一双略显疲惫的眸子,看着窗外的柏油马路。
马路上一辆辆警车排成长龙,正在迅疾的朝警局开来。
陈法医知道,这些车是楚风今早从警局调走的,想必经过刚刚的医院事件后,这位刚刚无罪释放的楚厅长又要被审上一阵子了。
这时,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陈法医背后响起。
“师父,这是最近碎尸案的杀人犯留下的证物,我去存放起来了。”
陈法医听到这个声音,微微一笑,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女法医。
三十三岁,鹅蛋脸,留着干净的短发,相貌姣好,印象最深刻的是笑起来有两个深深的酒窝,很是淳朴,让人非常亲近。
她叫柳春妹。
是陈法医货真价实的徒弟。
1996年的时候,江城法医人才凋零,后继无人。
陈法医进入江城公安局后,便选拔了一些江城本地的法医学生亲自来带,想让他们从事法医职业,为家乡发光发热。
其中,就有这个柳春妹。
只可惜,这个职业太苦太累,黑白颠倒,再加上江城公安局工资待遇很低。
付出和收获完全不成比例。
当初很多跟随陈法医的学生要不外出就职,要不下海经商。
唯独这个柳春妹,凭借着一股子吃苦耐劳的劲头,一直坚持到了现在。
前几年已经能独当一面,被派到江城下面的县城担任法医。
只是‘红叶案’之后又被萧市长调了回来。
说是最近江城市区案件频发,很不太平,需要人手。
对此陈法医也没有多想,反而对柳春妹的到来很是宽慰。
这么多年,这个徒弟算是跟自己最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