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族老上前,便黑着脸对陈族长妻子破口大骂。
“无知妇人,不知所谓,你此举,族长可知!”
陈母被骂得脖子缩了缩,有些气弱。
她旁边的儿子倒是梗着脖子冷笑道:“四叔公,你们已经分出去了,分支的人没事就别来插手我们主支的事,还有,这事便是我爹提起,我陈氏血脉总不能流落在外,与一妇人同姓,如何对列祖列宗交代。”
自从家族分裂后,两方的关系便一直不算好。
加之分出去的那一批人日子越过越好,难免会让留守的人产生嫉妒和怨恨心理。
刚刚是因为习惯性摄于族老们的威望,现在则是怨恨占据上风。
经他这么一说,不少族人也叫嚷起来。
让他们分宗别管主宗的事。
几名族老顿时被气红了脸。
一名族老喝道:“你爹糊涂,难不成你们也糊涂,断亲书白纸黑字已经上交衙门,你们现在闹又有什么用,有本事上衙门闹去。”
陈婆子立刻起身尖叫道:“断亲书是村长和姜梨花那小娼妇联合搞的,逼我们摁手印,我们可不认,现在谁不知道衙门跟她一气,上衙门有什么用,反正姜梨花必须把两孩子还回来,不然我就吊死在她家门口,我倒要让咱皇帝老爷瞧瞧,姜梨花这种狠毒的女人,还能不能做官!”
她手里还抓着一条麻绳,显然早有准备。
村长被她这番话气得差点没上来气。
跟这种胡搅蛮缠的妇人没法说,只能怒瞪陈老三。
“陈老三,你也这么想?”
陈老头站在一边,表情木然。
听到村长的喝声,他嘴唇动了动,最后却只垂下眼眸,沉声道。
“大柱不能无后,女娃可以留给姜氏,但男娃必须认祖归宗。”
村长满脸失望,“陈老三,我没想到你也是这样贪婪,是非不分的人。”
陈老大立刻道:“村长,你凭什么指责我爹,当初还不是你和姜梨花同流合污,逼着我爹摁手印,自从摁手印后,我爹每晚都梦到大柱来哭诉,日夜睡不着。”
“就是,到底是谁没良心啊,把大柱孩子抢走,让他死了以后都没个后人给上乡,你让他在下边怎么办啊,呜呜,三弟啊,是二哥对不你,没护住你的孩子。”
村里谁不清楚当初的情况,现在听他们倒打一耙的话,都被恶心得不行。
小红娘气得要死,厉声道:“陈大柱如果真在天有灵,知道你们这么迫害他的妻儿,早晚肯定也会回来找你们索命,人在做,天在看,你们等着!”
“我们家的事关你什么事,滚滚滚!”陈婆子立刻尖声叫嚷。
陈二媳妇阴阳怪气,“她二伯娘,你们之前一直见死不救,现在也别来瞎掺和,这是我们三房自家的事,跟你们可没关系。”
陈大媳妇点头应和,“就是,狗拿耗子,你们在姜梨花家做工,又不是当她的狗,何必这么上赶着护主呢。”
“你!”小红娘被气得心口发疼。
陈二爷也怒斥,“你这说的什么话,混账!”
陈老大摆手,“少来咱们跟前耍威风,别以为赚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姜梨花有再大的家业早晚也得传给狗蛋,狗蛋可是我家的,也就是说你们以后也得给我家当奴才。”
“对,识相点的现在应该来帮忙,以后看在两家的关系上,也不会亏待你们。”陈老二也讥笑道。
“你,你们,老三!你就由着他们这般胡作非为?”
陈二爷被气得头顶冒烟,只能怒喝陈老头。
陈老头还没反应,陈婆子就顶上来。
“怎么,他们哪句说错了,呸,有奶就是娘的恶心玩意,自己人不帮,却帮外人欺负自家人,我看你们以后死了有什么脸下去见祖宗!”
说完又指着其他族老和族人骂。
“还有你们,一个个都掉钱眼里,连祖宗都不要了,着了别人的道还欢喜呢,蠢货。”
分宗族人被骂得一个个脸黑成锅底。
“你说啥,别以为你是老人咱就不敢打。”
陈婆子立刻上前,“来啊,来啊,你打啊,最好打死我,反正我们也活不下去了,干脆把我们一家都打死,好让我们下去跟列祖列宗告状,让他们老人家来评评理!”
陈族长妻子也道:“你们何必如此,我们也没想做什么,只是想着梨花一个妇人,带着两个孩子,没有家族依靠,总要叫人欺负,让狗蛋回族,也是为了护她们,免得叫什么人把她们母子啃得骨头都不剩。”
她说着,还斜眼看向族长和金花婶一行。
这话跟明指也没什么两样,顿时村中众人脸色也青了。
她又道:“再说,姜氏这么大产业,她自己还要当官上值,也管不过来,等回到族中,咱有的是人手,可以帮她分担压力,自己人总可信过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