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云楼大堂，说书先生正妙趣横生地讲书，谢文澈观宁清窈似乎感兴趣，索性携她在大堂清静角落落座。

那说书人讲到高潮处，惊堂木一敲，大堂内霎时寂静下来，只有他在讲述话本传奇女子结局的声音：“……两年后，公主归来，各国皇子王族争相求娶，最终公主择其中最优秀的一位缔结美好姻缘，从此幸福安稳，再无颠簸。”

话音落下，堂内才响起诸多议论声，恢复一派热闹喧嚣。

谢文澈收回视线，温和眸光落在宁清窈身上，含笑询问：“你觉得，这故事的结局如何？”

“不太如何。”宁清窈轻轻摇首，眸中有显而易见的失望，“大仇未报、地位未稳、商号未曾收回……明明有这么多事未做，却只落了一个俗套的‘幸福美满’，有些无趣。”

“你说的是。”

谢文澈颔首微笑，眉眼间都是温柔光色，撑着下颌看她道：“至少这现实里的大公主，如今正一步步实现着自己的目标。或许许多人都觉得你变了，不如从前温婉无害，但我很喜爱你这样认真的样子，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愿帮你，不过”

微顿一下，他嗓音放得愈发轻软，柔声道：“等你将一切做完、闲暇之时，倒是也可以考虑考虑这种幸福美满，你说呢？”

宁清窈握着茶杯的手下意识轻颤一瞬，眸光微漾。

她垂下眼眸，映在茶水里的眼波和茶水一同晃动，眼底闪过明显的复杂之色。

久久没听见她的回答，谢文澈也不逼迫，见饭菜上桌，便邀她吃饭，两人渐渐将这件事给揭过去。

二楼栏杆处，暗影里的位置。

谢昀靠坐在椅子上，手中把玩着茶杯，深邃眼眸注视着楼下和谐用饭的两人，视线晦暗难明。

他就这样静静看着，直至两人用完饭准备离开，似有所觉般，谢文澈在跨出门时回眸，正和暗影里的目光对上，但只一瞬，他就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和宁清窈一同消失在谢昀视野。

微眯一下眼，谢昀冷峻脸庞悄然笼上层阴沉之色，但转瞬即逝，只自嘲般地喃喃：“你倒是很纵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