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前来诊过,留下一瓶药和各种绷带止血止疼药物,便识趣离开宁宅。
宁清窈仔细帮云念清理、包扎好伤口,看着他吃药后,才意识到眼下的情况。
为治伤,云念衣裳半解,里衣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若隐若现地露出他胸膛以及深处沟壑,青衫也凌乱地散在周围,衬托着他清瘦身躯和无害的俊脸,颇让人浮想联翩。
轻咳一声,宁清窈尴尬地转开目光:“那边送来了衣物,云公子,你先换一下吧,我去厨房看看汤水好没好。”
说罢,便径直跑开了。
坐在榻上的男人唇角轻弯,不紧不慢地扯动衣角,宽衣解带。
待宁清窈回来时,他已经换上干净衣裳,只是没认真穿,只穿着里衣,外面罩着袍子,勉强守着礼节。
“抱歉。”他主动道,“手臂有些疼,使不上力气,失礼了。”
“……没事,是我思虑不周,应该让你的人过来。”
宁清窈端着汤走过来,递给他道:“解酒,暖胃,也能活血化瘀,你且喝下再回去睡觉吧。”
“多谢。”
云念端过碗,宁清窈视线落在他素净白皙的手腕和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上,分明都是白璧无瑕的模样,谁能想到他身上四处都是伤。
一时心绪复杂。
将喝尽的空碗放下,云念留意到她的视线,下意识拢拢衣袖,衔着浅浅笑意道:“你在意?”
宁清窈一怔,垂下眼道:“抱歉,无意冒犯。”
“没什么。”他随意地道,“你不必想太多,这伤……是我自己弄的。”
宁清窈愣住:“自己弄的?为什么?”
“总会有心烦意乱的时候。”
他语调很随意,没有太多情绪,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一般:“以我如今的身份,也很少有人能如此伤我了。”
顿一下,他勾勒着淡淡唇角弧度道:“当然,你是例外,你若想要我伤,我心甘情愿。”
“说什么呢?”宁清窈眸中闪过丝恼意,“你平日说些玩笑话便罢了,我好端端地要伤你做什么?”
云念静静看着她,却不再说话。
宁清窈张张嘴,想问他为何自毁,也想问他如今是否还有这样的习惯。
可总觉得,以他们的关系,似乎没到这般深入了解的地步,她根本没什么理由去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