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安帝大寿,四方献礼,举国同庆,听闻殿宇修葺焕然一新,京城内外张灯结彩,烟花足足燃放数日,街面四处是烟火碎屑,宫里送出流水的物件与民同庆,繁华奢靡程度即便是远在云州的百姓,也都有所耳闻。
许是皇帝也知晓命不久矣,想在最后逍遥一回,这才不管不顾地挥霍。
金国一行大开眼界后,也辞别皇帝,启程回金国。
金熙并不愉快,几乎顾不上伪装体面,出城时当先骑马纵出数里,任由狂风在她身遭喧嚣,代替她宣泄。
在京整整一月,别说是和谢昀发展感情,她连谢昀的面都没见到,就连皇帝寿辰当天,谢昀都不曾出现,说什么上山礼佛,中邪一般谁都不肯见。
她想尽一切办法,都没能见到谢昀,反倒是让京城里的小姐们嘲笑了一轮。
国君知晓她心里不痛快,回程时也不再过分拘束她,任由她纵马驰骋,多少让她泄泄气。
待到云州地界时,皇后在和他们分别前,将一盒首饰递给金熙,道:“这是我在京城买的,本是想回去再给你衬几套新衣裳,到时候再送你,但我看你心情不好,便提前给你,希望能让你高兴些。”
金熙掌心薄茧贴着檀木金丝的盒,只感觉到丝丝凉意,她忍不住闷闷道:“母后,能不能不走啊,我想要你陪陪我。”
“都多大人了,怎么还撒娇呢?”
皇后轻轻捏她脸颊,温声浅笑道:“母后只是出门玩几日,又不是不回去了,等我回去,便长长久久陪你,好不好?”
“所以你还是要去,也依旧不让我跟随。”金熙嗓音愈发闷沉,透出浓浓的不高兴。
“乖,我快去快回,和你们一起过祭祀。”
皇后温声哄着她,半点没有要改变主意的意思。
金熙没有再说话,看着她和国君拥抱道别、远去,眼眸里沉沉地涌动着怨火,心里难过又愤怒。
都是需要陪伴的孩子,为什么母后就不能陪陪她,偏要去陪那女人?
就那样喜欢她吗?
金熙看着手里冷冰冰的首饰盒,心里愈发荒凉,自讽地一笑,便将盒子丢给婢女,自己骑上了马扬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