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话,匆匆走出几步,又想到什么,回身放下几张银票在春羽手边,这才快步离开。
春羽失魂落魄地坐在茶摊上,视线无知无觉地落在那叠银票上,眼前渐渐模糊起雾,滚烫温度也从眼眶蔓延,一路延伸到心口,烫得又痛又麻。
……
玉如霜从茶摊离开后,唇线始终闷闷地向下撇,心里无法全然安定。
她是气过春羽的,可后来看她后悔、哭泣,她就又回忆起从前两人相处时的欢笑,便好像没那么气了,只觉得心里酸胀难受得厉害。
她想就这么将事情揭过去,可她没有资格替宁清窈做决定。
一路闷闷地走着,她最后什么都没买,空着手回到了府邸。
本是想找宁清窈商量的,却听说她现在在书房和花留仙说话,玉如霜只能先回院子里等。
此时,书房。
凝滞的空气里流淌着寒风般的气息,散落在桌上的信纸字迹清逸出尘,正如桌案后站着的那人般,他正一点点耐心地捡着信,俊脸清淡如常,并无被搅乱书信的恼意,举止间仍是从容优雅得好看。
这般模样,像是在敷衍和哄骗小孩子一般,宁清窈气恼之余,又是泄气,所有争吵都像是砸在棉花团上,没有任何回响。
方才她进屋寻表哥时,发现花留仙还在联络从前的旧部,在信中仍然密谋造反一时,宁清窈没忍耐住,便将那些信纸扔了一地。
“气够了?”花留仙不疾不徐地开口,“吃药时辰到了,莫要等药凉再喝,赶紧去吧。”
又是这样,轻而易举便将话题给掀过去。
宁清窈上前两步按住他整理着的书信,撞进他无波无澜的眸光里,道:“如今天下稳定,储君贤能,眼看便是太平盛世,为何你不能收收手,让百姓过一过安生日子?”
花留仙清淡眸光渐渐结冰,如冬日里的冰湖,口吻毫无起伏的反驳:
“凭什么他们能安居乐业,我花家就活该被残忍杀害?你当时刚出生,未曾目睹地狱惨状,可我却都是看在眼里的,你现在要我放弃?那我花家全族的命、皇宫上上下下数千的无辜亡者,又有谁来让他们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