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微明。
谢文澈立在太子府的议事堂门前,随寒风拂起衣角发丝,眸光望着向南的方向,清隽脸庞时时浮现出几许柔色。
景安从后院方向跑回来,擦擦额角的汗,看他一身墨蓝轻裘立着,忍不住道:“殿下,您当真不上朝吗?”
“季大人他们不许。”谢文澈微微扬着唇角,说这话时没有半点不悦,反而透着丝轻松,“都做好了?”
“……是。”景安眸色复杂,尝试挣扎劝说,“您这再一去,怕是季大人他们也要寒心了。昨日您回来的消息,已经是人尽皆知,今日朝上必定发难,若再知道您逃跑……”
“孤总不能不声不响地将她撇在那里吧?”
“让人去传话便是了。”
谢文澈轻轻摇头,遥望远处的眸子里浮现出星点疼惜:“她近日已经很神伤,若孤再这般敷衍,透露出想要放弃她的意思来,她必定又要难过的。即便孤要留在京城处理麻烦事,也必须亲自去告诉她一声,好让她安心。”
“走吧。”
再迟,便走不了了。
趁着现在百官上朝,正是争吵最热闹的时候,反而没什么人会注意到他。
一行人悄无声息地离开,此时此刻,也正如谢文澈所想,朝堂上吵翻了天。
鸢太妃熟识的老臣出列,涨红着脸庞高声道:“皇上,让这般荒淫、不辨是非的太子继承大统,是将来天下百姓之大不幸!哪怕太子殿下好色,也不该好这一口!”
“赵大人所言甚是,皇上,还请您考虑重立东宫!”
“皇上春秋鼎盛,未必一定要新立,但眼下这位太子德不配位,还请皇上早做决断!”
谢耀宸脸庞黑沉如锅底,目光斜向太子府一众属臣,让他们出来辩。
这几日朝堂上日日吵这些,吵得他头都痛。
此事若换成旁人,倒是也简单,直接处理了便是,但如今处在风暴中心的却是他和皇后的宝贝儿子,哪能由着旁人欺负。
他心底又暗暗郁闷,怎么偏生出事的是他儿子,不是谢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