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负手立在风里,黑漆漆眸子映着宁清窈避去视线的眉眼,瞳孔里暗沉沉浮动着杂乱情丝,薄唇悄然抿紧。
身侧陈浔和谢文澈一同擦身而过,见他未动,陈浔驻足询问:“表叔,不走吗?若有什么要交代宁伯父的,可来同我讲,伯父身体尚未痊愈,不能劳累,请王爷海涵。”
他一句表叔,一句王爷,先近后远,倒是很会拿捏分寸。
谢昀薄唇泄出道无声凉笑,眸光紧紧盯着宁清窈,语气故作漫不经心:“宁姑娘也是这般想的?”
他刻意加重“宁姑娘”三字,隐隐夹杂着戏谑,也阴晦掺杂些别的暗示,要她和自己对接。
宁清窈掀起眼眸,终于肯将实现目光同他正正对上,她扬起一抹疏离又恰到好处的微笑,话语也隔着距离:“陈公子肯帮忙案子上的事情,自然是好的,父亲近日确实不宜劳累,家中也有许多事情要做。”
她又向陈浔盈盈行礼:“多谢公子。”
句句都不提谢昀,全是陈浔。
谢昀气笑了,眉眼间抹过一缕阴沉,又夹杂着无奈。
“行。”他衔着不经意的笑,却暗咬后槽牙,“依着宁家的意思。”
转身挥袍,他大步向外走去,没有半分停留。
陈浔微笑颔首,倒未觉察出什么,但谢文澈却敏锐察觉到那一瞬间谢昀想要较量的心思,莫名觉得荒唐好笑。
前世,他输给了谢昀,不曾想这一世,会是眼下这样的局面。
他兀自扯动一下唇角,略含些苦涩和嘲弄,摇着头走出去。
宁府归于寂静,管家来传话说,宁雅沁在后院闹开了,甚至以命要挟,他们顶不住。
宁州生叹口气,人显得格外沧桑疲惫:“罢了,我去和她解释吧。”
“父亲不必太放在心上。”宁清窈略有些冷漠地道,“她舍不得死的,您不要受她胁迫,当真去求情饶恕安瑾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