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府书房。
宁雅沁梨花带雨柔柔弱弱地倚着雕花木椅,杏眸红如兔子,楚楚可怜。
安瑾心疼地搂抱住女儿,瞪着宁州生道:“那婚约本就是雅沁和陈家订的,她宁清窈偏要中途横插一脚抢走妹妹的婚约,现在也差不多该还回来了吧,你怎么还偏心她!”
宁州生气得胡须上翘:“当初你是因为什么换婚约的,你心里没有数吗,人家双腿残疾落魄的时候,你们母女两满心嫌弃,恨不得当成烫手山芋丢出去,现在人家是炙手可热的新贵了,你们便又反悔?”
“什么叫反悔。”安瑾不满,振振有词,“当初是可怜她,一个瞎子和一个瘸子那自然是顶配,可现在人家是新贵了,那小贱人配吗,说出去都要让人笑话,自然是该换回来!”
“你、你们……!”
宁州生气得手发抖,涨红脸道:“你可要点脸吧!”
“我怎么不要脸?”安瑾凶悍瞪眼,尖刻地驳斥他,“那小贱人是什么身份,我们女儿是什么身份,她配来抢这桩婚约吗?我供她吃喝、让她住在宅子里当宁大小姐,已经是我仁慈了,她算什么东西,敢来抢我女儿的好姻缘?”
“这宅子家业是我的!”宁州生震怒,通红着脸敲桌子道,“给谁吃饭、给谁住,都是我说了算,你再这般欺负阿窈,我现在便休了你,将你扫地出门!”
安瑾呆一呆,怒火中烧撸起袖子就要抓向他,眼眶也红了一圈。
宁州生同样撸起袖子,却是提起了笔,扯过纸就要写休书,宁雅沁顾不得哭,扑上去抱住他手臂抽噎道:“爹,你就不能疼疼我吗,你怎么总是偏心她,我也是你亲女儿啊!”
“我怎么偏心她了!这么多年你和她谁过得更好,你难道不知道吗!你怎么什么都要抢你姐姐的!”
“她是姐姐啊,让着我就是应该的,我有什么错!再说陈家一开始定的本来就是我,她能侥幸得到陈浔几个月的青睐,难道还不够吗!”
“贪婪、无耻……”
他实在不想用这样的词汇来形容自己的妻子和女儿,可她们贪得无厌,什么好东西都要抢,什么坏东西都要塞给宁清窈,甚至做妹妹的想要让姐姐死?
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养出这么一个女儿的。
急火攻心,宁州生泛红的脸庞微微现出紫色,耳边嗡鸣都是安瑾和宁雅沁的哭闹,喉咙一甜,他“噗”一声吐出口鲜血,染红了洁白宣纸。
书房内哭声一凝,他的耳朵终于清净了,眼前却蒙上了层层暗影,让他彻底失去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