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清窈面无表情,冰冷道:“想过好日子没错,但致富道路千万条,你千不该万不该,选择杀头的一条路,选择什么因,便受什么果,若真要说有人害死了戚五娘,那便只有参与假银票一案的你。”
刘吉呆住,愤怒神情依旧挂在脸上,却有悲痛从心中蔓延,让他浑身都颤抖疼痛,几乎痛不欲生。
五娘……他的五娘啊……
怎么就先他一步而去,留他独自面对这空白的世间。
回忆少年成婚,他一穷二白却高傲自负,日日盼着以画技出名,当时谁都不信他,只有戚五娘傻乎乎地信了,不顾家中反对嫁给他。
这么多年来,她从未后悔,即便偶有怨言,也从未真的同他生出嫌隙,他一直都愧对她……
原以为此次参与的是致富的大生意,想着终于能让五娘过好日子,可他却将五娘的命给折了进去……
刘吉忽悲痛大笑,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整个人抽搐着倒在地上。
谢文澈眼角跳动,快步过去扶起人,在他身上迅速点了几处穴道,吩咐:“将他送回去,让随行医师诊治,无论用什么药,必须将他的命给本宫吊住!”
侍卫训练有素,配合默契地抬起刘吉,匆匆便跑出院门。
宁清窈袖下的手轻轻攥紧,脸庞愈显清冷,仿若是无情无欲的冷酷之人,可她心里却淌过丝难言悲伤,明知是坏人,明知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之一,却仍忍不住生出一丝恻隐。
可能这便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
谢文澈微叹,情绪复杂道:“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宁清窈淡淡道,“在这件事上,我从没觉得我错,他们本就是该受到惩罚的人。”
素手撑着桌起身,她请求道:“若等刘吉醒来审讯,能否让我在旁旁听?”
“……好。”
牢狱之内皆是他的人,只是旁听罢了,不会有什么危险。
宁清窈欠身道谢,携玉如霜离去。
谢文澈注视着她远去清影,那周遭都是孤寂清冷的气息,如遇大风大浪后的大彻大悟,让她狠下心肠,断了情缘,再不相信温情。
他脑海里浮现出每每同宁清窈对视时的一年万年,两人好似穿透时光,再度重逢,会不会,一切都不是错觉……
她的变化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