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瑾倚在房中榻上,眉眼怒火未散,胸膛不住起伏。
茶盏端在掌中,她不断饮下,却丝毫未有浇灭怒火之象,脑海里反反复复是宁州生宣读遗嘱的画面,令她怒气不仅不消,还有增长的迹象。
最终实在气不过,她仰头将茶水喝尽,用力将瓷杯摔出。
“嘭!”
瓷片四溅,残叶翻出茶盏,飞落在墨蓝的衣袍上。
宋疆脚步停在门前,垂眼望着地上碎裂的茶盏,眼中暗藏深色。
随意掸掸衣袍,他跨入门槛,慢条斯理道:“素闻宁夫人脾气豪爽,今日终于得见了。”
“谁?!”
安瑾怒目瞪过去,坐直身呵斥:“你是哪里冒出来的,胆敢随意踏入我的房间?不知道外男不得入后宅吗?”
宋疆掸了掸衣袖,跨入门中,负手而立,端得是气场十足,鹰目环视间,便有上位者的威严流露。
安瑾色厉内荏,不过是在府中欺负欺负宁州生和宁清窈,面对大人物,她何曾敢颐指气使。
当下便势弱数分,又略觉不甘,待看清来人之后,惊吓了一跳:“你是户部尚书,宋、宋疆?”
因宁雅沁与宋薇希交往甚密,女儿好友父亲她也曾宫宴上见过一两次,这才能认识。
宋疆迈步向内走去,挑起珠帘,毫无避嫌之意:“我同宁州生同朝为官,夫人慧眼如炬,竟一下认出我来。本官宋疆,乃是户部尚书,亦是内阁阁老之一。”
安瑾微微吸气,想到宋家势大,她连剩下那点气焰都没有了,勉强挤出笑容,客客气气问:“不知宋大人来此,所为何事,若是寻我家官人,他已经离京去荔城了。”
“我知道。”
宋疆撩起衣袍,就近坐在圆杌上:“所以我并非是来寻他的,而是来寻夫人你。”
“我?”
安瑾目露疑惑,紧跟着又向后缩一缩。
她虽年逾四十,但保养得当,眼角眉梢都是独特风情,也称得上一句风韵犹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