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谢文澈看着宁清窈低垂的眉目,心里多了几分微妙的牵扯感。
宁清窈抬头,恰好与谢文澈目光碰撞,只此一眼,却像万年,像穿透了时光……
走马灯花般,她仿佛看到了前世与他相处的浮世掠影。
她经不起谢文澈这样的对视,她会想起自己,太过亏欠谢文澈,害他身败名裂、众叛亲离。
她曾,如何伤害了一个挚爱她的人。
宁清窈心口蓦地生疼,比起面对谢昀,更让她愧疚难安的那种复杂疼痛。
若是谢昀,她能转身决绝离去,若面对谢文澈,她可以把命赔给他。
这便是,二人的区别。
她不欠谢昀,前世是她一心痴缠谢昀酿成苦果,却唯独欠谢文澈,因为谢文澈的苦果是她酿成。
谢文澈目光温柔如春风,爽朗阳光地笑道:“孤取了首饰,先走一步。”
临走前他在桌上放了一个玉瓶,里面装着伤药。
宁清窈握着那质地晶润的药瓶,小心翼翼地珍藏在袖中。
……
此刻,宋家马车。
宋薇希端坐马车中,脑海里一幕幕回放着太子维护宁清窈的画面,指甲用力嵌进掌心掐出血也不觉得痛,终于忍不住,爆发雷霆之怒,抓起茶壶杯盏噼里啪啦地砸碎!
“贱人!下贱胚子!腌臜货!”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明目张胆地与我作对!”宋薇希气的呼吸都在颤抖,手绢被她撕扯出裂帛之声,发疯地踹车壁,骂道,“我姨母乃是德妃、父亲是一品户部尚书,她宁清窈算什么东西?也敢骑在我头上撒野!”
“小小宁清窈,不足为惧。”白玉连忙安抚道,
“姑娘千万别气伤自个身子,不划算。对付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咱们有的是办法!另外奴婢听管家说,老爷上午去求了陛下,陛下大发圣恩,已将大公子放出大狱,这会儿应当在回家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