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书抱着骨灰盒,缓缓走到城墙下,她抬头,盯着城墙上闭着眼睛的白秉嗣,声音被风吹散了。
她伸出手,隔空描绘白秉嗣的模样。
她几乎泣不成声,眼眶被血充斥。
哽咽的声音在这片土地上响起,闻者觉得微凉,觉得愧疚,也觉得难受。
“大舅舅,你一生骁勇善战,将白家为万民可死的祖训刻进了骨子中,从来不曾考虑自己一分,锦书,来接你回家了,你一定想外祖母了吧。”
白锦书飞身,将白秉嗣的身子带了下来。
兰笑跟兰溪已经泣不成声,她们命人将一口棕色的棺材打开,血迹滴滴答答的从白锦书身上落下。
白秉嗣被她背在身上,压弯了她的背脊,将她压的挺不直腰来。
“大姑娘!”
“大姑娘。”
红川百姓跪着纷纷伸出手,想要帮白锦书一把,可白锦书却固执的背着白秉嗣的身子,一步一步,很漫长的将他放到了棺材中。
“大舅舅,锦书带你回家。”
将白秉嗣放进棺材内,白锦书跪在棺材内重重的磕了一个头。
随着她的动作,红川百姓纷纷红着眼,重重叩首。
不断有从红川城内赶来的百姓。
他们一个一个的红着眼眶,自发的跪在地上,跪完后,又看向白锦书。
“我三舅舅,定国将军府,第三十三代嫡三子白兴文,圣上亲封的英勇大元帅,育有我五哥六哥白嘉年白宜年二子。
三舅舅七岁出兵,在大胤天元一年领兵出征西南,夺取叛乱肃王头颅,肃清叛党,肃王一党的贼人亲征,当时敌军数量远在我军数量之上,是我三舅舅,自砍三刀,再三保证我军会善待肃王家眷,西南战乱这才肃清。”
“天元五年,英勇军率领的白家军将士在林北作战,擒妄图偷渡到我大胤地段的北齐贼人,北齐擅蛊,三舅舅身为元帅,被敌军捉走,种下蛊毒,至此折磨三十载!后林北大胜,三舅舅的身子也不好了,每日都须吃药,方可压制蛊毒。”
白锦书缓缓从地上起身,往城墙上走去。
她一步一步的,身子飘飘然。
所有百姓的目光注视着她,跟着她一步一步上了城墙。
白兴文胸口还插着黑箭。
白锦书看着他死不瞑目的模样,闭了闭眼睛,伸手,让他安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