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功自然是姜远,但他张贤礼大胆采纳姜远的办法,也能搏一个善纳良策、勇于任事、慧眼识才的好名声。
而且姜远又是梁国公姜守业之子,姜远在他兴州立下大功,也有他张贤礼的一部分功劳,没有他张贤礼的支持,也就没有这水跃汲水器。
可以预见的是,梁国公一定会记住张贤礼的这个人情。
“张大人,在下还有一言进之。”姜远已有些微醺,虽然大周的酒精度极低,但也架不住张贤礼和严景行的狂灌。
“哦?姜公子但讲无妨!”张贤礼此时已对姜远佩服至极,兴州大旱已有解决的希望,悬着的心终算放下了,心情大好之下,不免得喝酒如饮水,此时已有些醉意,听到姜远的话,连忙放下酒杯倾听。
姜远道:“这大旱灾变之象已成,人力所能干涉的其实并不多,能做的也不过是尽力抗灾罢了,但有些事物却是可以提前预判的。”
张贤礼听姜远说得模糊,不明其意,拱手道:“不知公子此话何意,还望公子教老夫。”
姜远道:“这旱灾已成定局,所谓物极必反。如今有水跃汲水器缓解旱情,兴州自然无碍。但大旱之后,必有大涝,张大人还得及早防范才是。”
“诚所谓有阳则有阴,世间万物相资相倚。前有大旱,后必存大涝,道家夙知其理。”坐在一旁的老道抹了抹嘴角的油花,摇头晃脑的又起了一幅神棍样子道:
“我家公子自幼聪慧过人,又爱研学格物之学。所谓格物,便是穷理,以观万物之规律,追求其中之至理。放眼天下,格物之道,无人出我家公子之其右。”
姜远瞟了一眼老道,发现这老道也并不是只会骗吃骗喝,还知道格物论,先前倒是小瞧他了。
姜远本想给张贤礼普及一些空气对流、季风影响,山脉阻挡水汽之类的气象知识,转念一想,张贤礼和严景行可能一字听不懂,也就打消了念头。
“张大人可知我家公子来历?”老道抚着山羊胡子,小眼睛滴溜转。
张贤礼一怔,道:“姜公子乃梁国公之子,这个老夫岂有不知之理。”
老道哈哈一笑:“那是今世,其实我家公子乃是水德星…唔…唔…”
老道话还没说完,姜远拿起一个拳头大的鸡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塞进老道的嘴中,差点直接怼到他的喉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