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不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一直在这里,不过那些人声嘈杂、人仰马翻的时刻,她都没有出现。
直到现在人都散去,才走了出来。整座山和她一样安静。
静得像是忘记了语言,唯独能从手指、四肢,各种形体特征能确认那还是个年轻的女人。
只是,骨瘦如柴。
老旧松垮不合身的衣服口袋坠着重物,是雕着蝴蝶银质的被周梓烨丢进草坪里的酒瓶子。
她捡了回来。
包括那个戒酒牌。
也被她用超强的夜间视力和对大山的熟悉技能找了回来。
项链围绕多圈在手上,贴着脉搏,凉凉的。
女人开始有些陌生地调动面部肌肉,做出一个微笑的表情。
她也数不清自己多久没有和人说话交流过了。
良久,苏甜慢慢地伏在地上,用自己的侧脸,贴住那一滴泪。
以及,他躺过的那片痕迹。
披了一身凉沁的月光。
和光同尘-
回到附近的住所,白枝这次没高反,倒是第二天周梓烨开始高烧不退,初步诊断是高反。
喝酒,外加夜里躺在山地里睡觉作的。
白枝第二天又去了一趟站里,结果对方还是强调必须要有周梓烨陪同才可以去看遗体。
忍无可忍。
白枝不知道周梓烨是用了什么办法,从站里回去以后,女人就二话不说直接飙车回了住所。
从始至终陆皓就在边上跟着,安静如鸡,不拱火也不发表意见——
一直到看着她冷着脸一脚踢开周梓烨的房间门,当着那几个保镖的面把他从床上拎起来。
陆皓都靠着门框,脚上驼色的山地靴一前一后随着长腿和步伐搭着。
陆皓风平浪静地看着这一切。从容地像是一个等着自己发怒的娇妻收拾坏人的人夫。
白枝是直接把迷糊中的周梓烨从床上提溜了起来。
他手上还挂着吊瓶,整个人松松垮垮的,反衬得她现在噤若寒蝉,整个人已经像绷紧到极致的弦。
“你告诉我,遗体到底有什么问题?”
“甜甜怎么了,你故意想躲着我对不对?”
若不是伤心过度,聪明如白枝怎么会现在才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