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崔韵清拉着孟昉说了很多悄悄话。史岩虽然没太听清,但勉强也听到她们是在说女性保养那些事。随后,崔韵清从自己的梳妆台里拿了一小瓶什么东西送给了孟昉。
待孟昉离开后,史岩还颇为好奇地询问自己妻子,难道孟昉也会化妆吗?结果这一问却换来了崔韵清一个大大的白眼。
“孟博士对自己皮肤的养护还是非常上心的,只是可能没人和她交流过这些,所以她不太会而已。而且谁说她不化妆了?她化的一直是裸妆,你这样的大男人肯定看不出来。”
史岩看了看手里的小瓶子,从那精美典雅的瓶身就不难猜出,这瓶护手霜哪怕放在灾前应该也是很贵重的高端产品。
“这个......有点太贵重了吧?韵清送你的肯定没有这么好。还是......”
“没关系。”孟昉摆摆手,打断了史岩的话,“她也教了我很多东西。贵不贵重的无所谓,反正我的配给点也没地方可用。”
还是说到了这个话题。
史岩闭上了嘴,等待季勇红来接话。
“孟博士,关于那件事的处理结果,您有什么意见吗?”季勇红以前所未有的温和语气问道,仿佛生怕自己的话语会触动孟昉的敏感神经,“有任何建议的话,您尽管提。”
孟昉低头思索了片刻后说道,“确实有。比如那二十二个从犯,我希望他们也全部判处死刑。”
“可以。”季勇红毫不犹豫地答应下来,“我保证可以做到。还有吗?”
“张静伤愈后,不要让她来研究所。周子力死在了这里,她肯定不愿意来自己儿子丧命的地方。”孟昉继续提出自己的条件,“让她随便去哪个政府部门任职吧。既然能养那么多贪墨之徒,养个中老年妇女应该......”
孟昉话还没说完,她的表情突然凝固,半张着嘴,眼皮仿佛被定格一般不再眨动。同时,面部的肌肉也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
史岩见状立刻拿出了手机,但一如既往,孟昉的手环并没有发出警报,她的一切状态正常。
“孟博士这是怎么了?”季勇红面色凝重地询问道,“是进入幻觉了吗?”
“没有,她偶尔就会这样。”史岩解释道,眉宇间也流露出一丝困惑,“虽然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但实际上她很快就会恢复正常。据她自己所说,这就像是突然之间短暂地失神了一般,并没有实质性的影响。”
季勇红没有说话,但那张布满岁月痕迹的脸庞上已经写满了怀疑。
过了大概一分钟,孟昉眨眨眼睛,逐渐恢复了神智。
“不要把张静安排在政府部门里。”回过神的孟昉突然改变了主意,“把她送到生活水平过得去的幸存者村子,让她在那里过完余生。至于哪里有这种村子,那是你们的事。”
“没问题。”季勇红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他再次爽快地应承下来,“还有其他要求吗?”
“不要告诉我村子在哪,你们看着安排就好。”孟昉挥挥手,直接下了逐客令,“二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先离开吧,我要继续工作。”
季勇红起身点了点头,“那就不打扰了。”
在离开孟昉办公室并走过一段距离后,季勇红在走廊尽头的窗边停下了脚步。他推开窗户,任由刺骨的寒风迎面扑来,随后从口袋中取出一支香烟,点燃后深吸了一口,似乎想用这片刻的宁静与寒冷来整理自己的思绪。
天色异常阴暗,厚重的灰黑色云层低垂,仿佛要直接压向地面。大片大片的雪花在阴沉的天空中纷纷扬扬地飘落,它们被凛冽的寒风裹挟着,四处飞舞,最终轻轻降落在季勇红手中那正燃烧着的烟头上,瞬间化为了一缕青烟。
现在,只不过是十月中旬。
“史岩,看好孟博士。她......已经有点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