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队员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有一个人骑上自行车往县城里赶去,其他人留在原地看守。
李寄秋则大大咧咧地往路边一坐,丝毫不搭理其余队员警惕而又审视的目光。
不到十分钟,五六个骑着自行车的人就赶了过来。为首的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汉子把自行车往路边一丢便一溜小跑跑了过来,对李寄秋陪着笑点头哈腰说道,“原来是教团的......贵客啊。对不起对不起,我们的卫队瞎了眼,不认识您。”
李寄秋瞥了眼对方,中年男人不高不矮,微微发福,衣着乍一看也并不起眼。其貌不扬的外表让人感觉他只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人或者农民。
“哼,你就是这个地方的县长?”
看到男人这副模样,李寄秋不由得有些看低他。脑袋里回忆着拾荒团领队在各个定居点敲诈勒索时的做派并尽量模仿起来,“抬头。”
“是,大人。”男人顺从地抬起头,让李寄秋得以更仔细地观察他的脸。
男人的面部线条分明,鼻梁虽不高但笔直有力。虽然说出来的话语诚惶诚恐,但嘴角却始终挂着一丝淡淡的微笑,深陷的眼眸中闪烁着坚毅而又平静的光芒。
这男人小瞧不得。
李寄秋不由提高了警觉。尽管这位“县长”外表憨厚,看似一名朴实的农民或工人,且在与自己这位教团“使者”交谈时极尽谦恭之态。然而,其眼神中流露出的信息却与表面态度截然不同,透露出深藏不露的机锋。
男人的眼神太平静了,平静得让人感觉很不舒服。
“教团的大人,请问您来有什么事吗?”男人鞠了一躬,顺势又把头低了下去,“您看,我们上次纳税才过去三个月。而且刚过完新元节,现在正是快要春耕的时候,实在没有更多的东西上交啊。”
春节都过去了?
这番话把李寄秋说得有些恍惚。自己这些天一直在荒无人烟的野外求生,虽然手表也能显示时间,但因为独自生存的压力和困难太大,导致他全然未察觉到春节已经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这是自己在这个异世界过得第三年。
“......大人?”见李寄秋似乎有些出神,男人试探着叫了一声,“您累了吗?要不要去休息一下?”
“不必。”李寄秋打起精神,淡淡地一挥手,“我不是来征税的,只是来通知你们一声,今后教团要与你们建立商业关系。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们教团做生意向来公平。”
李寄秋所言非虚。早前在拾荒团时,领队或许出于话痨的本性,又或是为了博取未来二把手的好感,曾透露了不少信息。古陶县作为交通要道,扮演着东部平原与黄土之地连接纽带的关键角色,正因如此,教团计划与其建立起稳固的贸易关系,以确保战略上的重要布局。
只是,领队当时对古陶县应该还有其他的评价,但李寄秋一时也想不起来了。
“哦?真的吗!?那可太好了!”男人脸上露出难以抑制的欣喜之情,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眼边的皱纹似乎都舒展开了。
李寄秋对男人的兴奋并不意外,在这个大部分地区已经沦为废土的国家里,幸存者聚落之间互相敌对的同时也维持着生意往来才是常态。毕竟一个聚落很难完全做到自给自足,适当地做些生意才能维系生存的基本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