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槿汐放心之余,将目光投注在苏培盛的身上。
将近四年的时间未见,苏培盛还是与从前一样深得皇上的信任。
权力果然是最好的灵丹妙药,浸润的人浑身舒泰。
她心中一动,便朝着苏培盛走过去。
“苏公公,多年不见,您还是风采依旧。”
“而我却苍老了许多。”
“崔姑姑说笑了,杂家一脸的褶子,哪里还是四年前的自己。”
苏培盛自被小冬子说过脸上的褶子比菊花还多后,他总是时不时的照照镜子。
这几年来,确实新添了不少褶子。
崔槿汐和她的主子一样,无利不起早。
他可当不得这样违心的夸奖。
“崔姑姑,杂家要给两位主子奉茶,先失陪了。”
苏培盛的手一拱,就抢过小夏子手中的托盘。
“杂家送进去就成,你在外头好生守着。”
小夏子只能含笑应下。
他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崔槿汐,大致明白了这便宜师傅恐怕是遭到了骚扰。
小夏子才站回原处,余光便瞥到了朝着他走过来的崔槿汐。
“夏公公,这天越来越凉,还劳烦你摸黑到甘露寺接人。”
崔槿汐塞了一个小荷包过去。
“这是我家主子请你吃酒的,还请你务必收下。”
“那奴才就却之不恭了,还望崔姑姑替我向贞嫔娘娘道谢。”
小夏子趁旁人没注意,将荷包塞入攥在手心里。
有钱不拿是傻子!
再说他方才可是没看到贞嫔主仆给苏培盛打赏呢。
皇上勤政爱民,甄嬛体贴地没在里头待多久。
一送走俩人,小夏子就笑眯眯的凑到了苏培盛的身旁,将从崔槿汐那里得来的荷包上交。
“师傅,徒弟摸过了,里头装的是银票。还请您笑纳。”
“你个不知轻重的小子,钟粹宫那里的银子烫手的很,以后注意点儿。”
苏培盛完全没有要接过去的意思。
他想了想,觉得要尽快将这晦气的荷包处理掉。
“跟着你连夜摸黑出行的侍卫辛苦,你打些酒水给他们送去吧。”
“多谢师傅指点,徒弟尽快去办。”
小夏子本来就有这个打算。
作为混迹了宫中好多年的底层人,他深知靠山和人脉的重要性。
若非妹妹阴差阳错地成为了淑贵妃的贴身婢女,小夏子也不敢保证他往后会投靠后宫的哪个主子。
甚至不确定自己哪天会遭到波及,丧命在深宫之中。
他对现状就很满意,淑贵妃娘娘是个值得追随的好主子。
甄嬛从养心门出来拐了一个弯儿后,猛地停下了脚步。
“槿汐,淑贵妃娘娘命人将钟粹宫修葺得甚合本宫的心意,如今我重返宫中,理应亲自去拜谢她。”
崔槿汐点头赞同。
“娘娘说的是。从吉祥门过去就是永寿宫,您此去拜谢,旁人也说不出什么闲话来。”
主子与淑贵妃参加了同一届选秀,也是在同一天入宫的。
两人有着旁人无法相比的情谊。
主子这回重返宫中,确实应该上门叙旧。
甄嬛走在路上,心中想的则是皇上竟然将安陵容抬到镶黄旗,并赐予了满清大姓富察氏。
这还是允礼送她回宫的路上告知的。
她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安陵容入宫的几年,恍然发现她不仅从一个小小的常在晋升到了贵妃之位,还平安生下了两位阿哥和一位公主。
甄嬛越琢磨,越觉得从前被她忽视的安陵容此人极为不简单。
她此去永寿宫拜访有两个目的。
其一为试探安陵容的深浅,看看能否与之交好。
其二更是为了挑拨两宫贵妃的关系。
听说皇上让无才无德的华贵妃代掌凤印,这几年她在宫中横行霸道,无人敢掠其锋芒。
若是她知道自己在养心殿谢恩之后,便急着去拜见淑贵妃,定会怒火中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