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莺儿倒是好手段,连张五味都瞒了过去。
“宝鸽,明日早膳后,你收拾些余莺儿用得上的东西给她送过去。”
安陵容轻声吩咐。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余莺儿都算是帮了她的大忙,缠住了最令她忌惮的人之一。
若是余莺儿再狠心一些,弘历这辈子就逃不出她的手掌心。
“奴婢明白。”
宝鸽手上的动作不停。
娘娘白日在寿康宫哭灵简直是受了大罪。
“主子,咸福宫送来了送来了两本棋谱,指明送给六阿哥的。”
宝鹊惊喜的将棋谱呈上。
敬妃娘娘的棋艺精湛,连皇上都会找她手谈几局。
她将自己用过的棋谱送过来,是不是意味着可以私下指点六阿哥?
安陵容将两本泛黄的棋谱检查了一遍,发现没有问题就吩咐。
“如此甚好,你将棋谱给弘瞻送过去吧。”
敬妃擅长下棋,为人步步为营又会守挫藏锋,这正是弘瞻所需要学的。
今日在皇上面前揭发小册子之事终究是经不起任何推敲。
年幼的弘瞻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果郡王隐藏得太深,一丁点儿的事情暂时不会影响他在皇上心中的印象。
他行事向来缜密,经营小册子的书坊想必已经做了打理。
在草庐喝茶的果郡王听闻弘历醒来,心中大喜。
“阿晋,咱们过去瞧瞧四阿哥。”
皇上和两宫贵妃都没来阿哥所探望四阿哥,果郡王的亲至更显得弥足珍贵。
浑身无力的弘历一见到人,就虚弱地开口。
“十七叔,你怎有空来看我这个废人?”
“弘历,你是我侄子,怎就不能来看你。”
果郡王接过李玉手上的药碗,一勺一勺地给他喂完。
“弘历,你听十七叔一句劝,好好喝药,早日养好身体。”
“皇兄他不善言辞,对你们这些孩子的关心都是一样的。前几天日日去探望胧月,今日还赏赐了七阿哥颜料和宣纸。我猜他忙完了就会过来探望你。”
“十七叔听闻你伤了右臂和右腿,这骨头上的伤好养,不出百日便会痊愈。”
“是啊,骨头上的伤确实好养,但那里......”
弘历忍不住接话。
为何偏偏伤到了要害?
他到现在都没弄明白为何在草庐住着的时候会精力旺盛的爬上爬下,以至于受了这么重的伤?
弘历有一瞬间觉得他不该入宫来给太后奔丧的。
皇阿玛一心惦记着在膝下长大的孩子,从来都不将他放在眼中。
愚蠢如弘时那样的人都能得到皇阿玛十多年的精心教导,为何偏偏对他如此吝啬,连一句好话都不留给他。
果郡王从弘历的怔愣中觉到了异状,他试探地询问。
“弘历,你除了腿和胳膊外,还伤到了哪里?”
“多谢十七叔关怀,弘历还好。”
他不愿意在更多的人面前揭开伤疤。
果郡王看着弘历身上一闪而逝的阴鸷,觉得他肯定是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他在心里默默提醒自己不能操之过急,轻轻地拍了拍弘历瘦得没多少肉的手。
“十七叔给你带了些滋补身子的东西,你多补补元气。”
“你还年轻,伤处恢复得快......”
“小侄多谢十七叔关怀。华额娘早先命内务府送过来了一批,小厨房那边有余氏盯着,会好好给我补身子的。”
弘历说完,顺带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十七叔,小侄醒来后就一直精神不济,招待不周之处还请您见谅。”
“弘历,你好生歇息,明日十七叔再来看你。”
人家都这么明晃晃地赶人了,果郡王也不好逗留。
他连茶都没喝上一口,就被糊了半边脸药膏子的李玉恭恭敬敬的送出了门。
果郡王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弘历看上去确实伤到了脑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将他说的话听进去。
皇兄对膝下的孩子偏心的这么明显,连他都看不下去。
若是弘历受了刺激对弘瞻他们出手,那只能说是皇兄区别对待造的孽。
决定明日再来阿哥所的果郡王一瞧见放在地上的箱笼就拧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