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屁,这叫高级黑,一种十分操蛋的艺术形式……”
“啥意思?”
“说了也不明白,就记得,西游记那边的菩提子越厉害,现实中的就越那啥……”
我去人才啊!
沈青云扭头看了眼高级黑,留了一丝神识,继续前行,继续听八卦。
“这鬼天气,神仙来了也说不准……”
“人西游记那边就说准了,还准得离谱!”
“我看这天象,怕是天怒人怨之势啊……”
“那可不,打了几百年没个消停,老天爷都看不过眼了!”
“我还听说,最近内城跑了一批奴隶,听说要造反……”
“哎,这世道……先是该停停,该下下,随后东边日出西边雨,再又一场雹子,怕是鹅毛般的大雪,差不多都在路上了……”
……
沈青云听得直乐,忽然眼角余光看到一片白色掉落衣袖,愣愣看过去。
“我去,还真下雪了?!”
高启明抬头观天,掐指一算,满脸愁苦。
“天机晦涩,老夫是半点都无察觉,没想到人道不昌,会对天道造成如此恐怖的影响,属实开眼了。”
沈青云叹了口气,苦笑拱手:“山主稍待,我再回一趟道场……”
再回道场,吩咐准备御寒衣物后,沈青云再度和高启明汇合,二人出城,杀向二狗山。
罗永之前说陈友谅灵根还凑合。
他口中的凑合,在公输不让眼里,就惊为天人了。
而放在小小启明山的山主眼里,就成了鬼斧神工。
“二,二品灵根?”高启明眼珠子崩了出来,“沈大人,这,这叫凑合吗?”
沈青云多伶俐,当即苦笑道:“我之前若实说,山主还愿意收这位?”
“那是!”高启明老脸一红,苦笑道揖,“现在老夫也不敢啊,沈大人心意,老夫只能心领,这徒弟,老夫实在是无颜……”
沈青云叹道:“实不相瞒,山主来秦武,痛失爱徒,陛下看在眼里,惭在心头,曾吩咐吾等尽力相助……”
高启明顿时老泪纵横:“老夫,老夫何德何能啊!”
沈青云轻轻道:“秦武虽为俗世,山主亦有人情,双方情感是相通的,且秦武与诸宗相交,靠的就是情谊。”
“老夫明白,老夫明白……”
高启明心防破得摧枯拉朽,一点儿都不带犹豫,诚恳道揖。
“沈大人,即使十方会盟不再接收宗门加入,启明山亦愿为十方会盟驱使!”
沈青云苦笑道:“这话传陛下耳朵里,我一顿揍是躲不了的,山主若回天谴,可与秋风门主说说,秋风前辈与人为善……”
说着,二人抵达二狗山。
沈青云请了当爹的公输不让,来带师父去找徒弟。
他转身去了父甲天下堂,先瞻仰了公输不让的字,再负手入堂,脚步那叫个轻快。
二狗一见沈青云,激灵起身,小跑前迎。
“沈,沈大人大驾……”
沈青云啧了一声,无语道:“堂堂大当家,这般小心翼翼的,我有那么可怕吗?”
爷,您可怕不可怕我不知道……
“但我这好几晚失眠啊,就等着您的铁拳……”
二狗不敢回应,伺候沈青云落座,又把三当家三狗拉了过来。
三狗黑眼圈比二狗还严重,沈青云看得叹气,摆手道:“咳,开大会!”
菩提子道场。
庙祝在菩提子的大殿外来回踱步,走了小几里地。
“往日我走个三五圈儿,圣师就唤我进去,今日……”
暗叹口气,他停下步子,都不敢做苦脸,毕恭毕敬三叩九拜,方自离去。
回了自己屋,他就开始摔东西。
感觉不解气,打开房门,横扫一眼,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手下。
“我那好大侄子呢,叫他滚过来!”
手下忙道:“大人,何管事方才出门,说是有急事……”
估计又是钱财之事吧!
庙祝怒极反笑,破口骂道:“人上人不做的蠢材,小心挣了银子没命花,派人去找!”
“人上人……”
殿内,菩提子轻喃出丝丝杀意。
一缕孤傲的金光,也从他指尖冒出。
只需轻轻一弹,金光横渡三百丈,便能让自己的庙祝,顶着求雨失败的罪过,化为虚无。
少顷,强者自尊,逼迫金光敛入体内。
让菩提子切齿的目标,也从庙祝,变成了沈青云。
送蛋。
赊蛋。
凡人管家求雨。
“这一连串下来,每一件都是在针对我,但又没一件,是针对我的。”
针对他,指的是针对他所做的事。
不针对他,是指这三种手段,但凡是个人,就不可能用来针对他。
再换个角度……
“针对我的,全都被我击败,没针对我的,全都击败了我!”
针对他这个人的,如罗永李青莲,全败。
不针对他这个人的,如沈青云,处处吊打他。
感觉就是这般奇妙。
菩提子有些呼吸不上来,起身挺胸。
几挺过去,有力无处使的感觉,依旧挥之不去。
“我甚至连如何反击,都找不到头绪!”
胸口起伏甚大。
却非呼吸有力。
而是满腔怒意,快要爆开,焚烧世间。
良久。
菩提子似不想再被怒火焚烧,再度盘坐念经。
天色变黑时,他睁开平静无波的双眸,凝望百余里外的二狗山。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我便解决出问题的人吧……”
二狗山。
沈青云连打俩喷嚏,致使高涨的大会氛围,顿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