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艰辛的飞升者,不过是围剿大圣的十万天兵之一……”
他正高处不胜寒,腿肚子被踢了一脚。
低头一瞅,惊道:“大姐头,你还敢来这儿?”
“有何不敢,”六小龄童的大姐头老气横秋道,“不仅来了,我们还参赛,拿下魁首,不要赏赐,只求陛下解救小六!”
沈青云又感动又哭笑不得,蹲身抱起大姐头,边走边训。
“小小年纪操什么野心,这些事儿有我们大人在……话说学堂没重新找教习带你们?”
“找了。”
“哼,那就是渎职了,带我去训他!”
没一会儿,沈青云看到了聋王爷,和一闭眼老头站一起。
“大爷好啊。”
学堂出事,聋王爷没心思找街溜子掰扯,开始装聋。
沈青云问道:“大姐头,你家教习呢?”
大姐头小短手一伸,指向另一老头。
老头拱手道:“老夫夏友珠,忝为学堂新任教习,敢问阁下是?”
闭眼说话?
这逼格有点高了吧……
“莫不是暗中隐藏的大佬?”
沈青云敬意多了三分,放下大姐头回礼道:“原来是前辈,晚辈沈青云,失礼了。”
夏友珠还挺客气:“真要说失礼,那还是老夫失礼了。”
确实有那么一点,但小白怎么说的?
“高人嘛,难免一点光怪陆离的癖好……”
如是想着,沈青云笑道:“没有没有,晚辈能理解……”
夏友珠唏嘘道:“也不是老夫不睁眼看人,实在是瞎得太早。”
沈青云如遭雷劈。
“瞎?”
聋王爷点头,嚷嚷道:“瞎了八十多年,我给他算着的。”
沈青云惊道:“前,前辈,晚辈没别的意思,但这……这能讲课?”
夏友珠笑呵呵道:“瞎讲嘛。”
“啊……”
沈青云险些乐出来,憋了半天憋不住,少顷拱手,扭头就跑。
见沈青云跑老远,且笑出了鸡叫……
暗中窥视的白小莲师徒,眼中的圈圈更多了。
身为兰岚涧门人,天骄看了不少。
“但越是天骄,性子也越是淡漠高冷,目中无人。”
而这个能把四境大修当风筝放的小年轻……
怎么说呢?
“是完全没有一点身为天骄的基本素质啊……”
红囍女脚趾头在道靴里挠得咯吱咯吱的。
尤其想到之前胖丫在地上,白小莲在天上,沈青云跑来找她,请他让徒弟上天的事件……
不是该邪魅一笑,以表不屑,再振臂一挥,引动天象,诉逆天之志吗?
“他竟然选择……选择这种上门告状的解决之道!”
羞耻归羞耻。
红囍女心中二圣的天枰,也因飞遁淘汰赛所见而倾斜。
“同为二圣,沈青云是大圣,柳高升是二……圣!”
这般想着,她心里好受不少。
暗松口气,扭头看徒弟,却吓了她一跳。
“小莲,你……”
白小莲眼圈儿泛红,下眼睑如堤岸,挡住了下落的泪。
“师尊,弟子无事。”
我不瞎!
红囍女也拿不准白小莲的心思,皱眉问道:“被欺负了?”
欺负?
白小莲恍惚,思绪回到了禁武司初见同窗的场景。
此刻回味沈青云当日的冲动,她彻底明白了。
“那就是十三年后和同窗的重逢之喜……”
甚至同窗之谊,一直从那刻开始,贯穿至今。
“没,没欺负……”
“小莲,机缘归机缘,你是我徒儿,若真被欺负,为师势必……”
白小莲心头一惊,泪珠儿滚落,忙道:“师尊误会了,弟子……弟子只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有些……有些感触。”
“什么感触?”
师尊,他是真的对徒弟没半分心思啊!
这话白小莲没出口,却憋出了更多的泪。
“所以陛下下旨,他没半点欢喜……”
“所以他口中说着应付……”
“所以他不是欲擒故纵……”
……
顶着兰岚涧核心弟子名头归乡的她,此刻遭遇了人生最大的打击。
“师尊,弟子,弟子可能有些太自以,以为是了。”
红囍女一听就明白了,心中大惊。
“小莲,你,你可是喜欢上了沈青云?”
白小莲不语。
红囍女脸色铁青,香腮乱颤,又舍不得痛骂爱徒,最终跳脚叹道:“这是何苦来哉啊!”
“师尊放心,弟子心中有数。”白小莲深吸口气,“天玄宗为重!”
“你……”红囍女本想反驳,思忖少顷缓和道,“知道这点还好,小莲,速速了结故土之事,趁早启程去天玄参加入宗考核!”
白小莲不再落泪,轻轻道:“劳师尊挂怀,弟子还是想争取一下鸾鸟机缘。”
红囍女瞪眼:“你……”
“师尊,弟子比任何时候都想!”
“哎!”红囍女沉沉一叹,“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无论成败,立刻离去!”
“弟子谨遵师命!”
回头深深看了眼正跟同僚说瞎讲的沈青云,师徒转身走人。
有些事,根本不敢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