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云半梦半醒间,似乎听到了一句……
“吾儿高升何在!”
一个激灵爬起,冲出营帐,边系腰带边张望。
营地安详,不像是被人偷家的模样。
“杜奎杜奎……”
“沈哥?”
杜奎走到身旁,沈青云刚好系完腰带,问道:“发生了何事?柳伯父他……”
“沈哥,”杜奎想了想,“你是不是很久没看到过柳高升了?”
昨儿还看着跳死亡之舞……诶?
柳兄有多久没变成人了?
“只闻鸟语声,不见人归处啊……”
该说不说,还真是!
沈青云绷嘴,低声问道:“柳伯父找他何事?”
“能有何事,”杜奎摇头道,“担心他出事呗。”
哦~~~
沈青云正要沉浸于父慈子孝中,想了想,不确定问道:“是出事,还是……惹出事?”
“沈哥真会说话,”杜奎笑成了奎花,“柳伯父正往大人营帐冲呢,要不一起去看看?”
沈青云惊道:“杜奎兄弟愈发勇猛,这种局都有胆量搀和了,佩服佩服!”
言下之意,你自己去,别拉上我。
扭头回营帐,沈青云还打算睡个回笼觉,不远处鸾鸣。
叹口气,他转身看过去,柳高升正瞅着他,唤个不停,听上去很着急。
“诶?”杜奎好奇,“那只形影不离的老鸟不见了?沈哥,柳兄怕是为此事找你。”
“嗯~~~”沈青云深以为然道,“多半是,这样,杜奎兄弟去大人身旁侍奉,我去帮柳兄。”
“好嘞!”
二人分开。
一人一鸟躲在林中,嘀嘀咕咕。
“柳兄,以咱俩的关系,我就不绕圈子了。”
柳高升感动得不行。
“沈哥,早该如此了!”
沈青云复杂道:“咋就这局面了啊?”
“什么局面?”
什么局面?
你少了个爹,多了個兄弟……呃不对。
是你爹少了个儿子,多了个道兄!
“柳兄之前,没明白我的意思?”
柳高升大咧咧道:“开玩笑,我哥俩配合了多久,沈哥你放个……一记眼神,我都能把前因后果说出来。”
“嗯……”
“沈哥你不信?”
我都嗯了,你从哪儿听出来我不信?
沈青云认真道:“我自是相信……”
柳高升赶紧坐端正,朝沈青云点头:“来个眼神。”
这天是越聊越歪了呢!
沈青云绷嘴,还待转移话题,柳高升鸟眼泪汪汪的。
“好好好,我来。”沈青云伸手阻泪,低头酝酿,抬头给出一记眼神。
“哈,”柳高升秒回,“太简单了,柳兄牛逼!是不是这个意思?”
沈青云比出大拇指:“看看,柳兄多此一举了是不?”
“哪儿是多此一举,”柳高升舒服得想打鸣了,陶醉道,“我就喜欢这种感觉……跟我不告诉我爹真相,一个理儿。”
沈青云惊道:“什么理?”
柳高升认真道:“我就喜欢和我爹之间,没有阶级的对话。”
沈青云恍然,眼神也略带了慈父之色。
“这孩子,翅膀硬了啊……”
沈青云暗赞,旋即直捣黄龙。
“柳兄,那伱也得考虑考虑后续的影响。”
“我在乎那玩意儿?”柳高升撇撇鸟喙,“大不了,兄弟不处了!他走他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
沈青云一个战术后仰,甩出俩大拇指,扭头就走。
“诶诶诶,沈哥,正事儿还没说呢!”
柳高升蹦跳拦路,让沈青云坐下。
“沈哥,瞧瞧这个。”
“这什……我去!”沈青云低头一瞅,头皮发麻,“储物戒?柳兄哪儿来的?”
柳高升呵呵:“被人吓了一跳,对方给的赔礼。”
“赔礼?”沈青云脸色一变,“柳兄可知,这玩意儿,在五境手里都不多见啊。”
人秋悲偌大一个五境,用的还是储物袋。
麻衣门一战,能得一枚储物戒为战利品,堪称踩了十年的狗屎运。
毕竟那一线的楚汉修士,最高也才四境。
也正因储物戒珍贵异常,麻衣门提出以储物戒上贡,沈青云才未明确表达拒绝。
“哦?”柳高升倒有些意外,骂骂咧咧道,“没想到那大光头,还挺有本钱的,早知如此……哎,要是沈哥在就好了,我那爹,成事不足,跑路飞快……”
沈青云正用神识琢磨储物戒,下意识问道:“为何我在就好了?”
“那就有两份赔礼了啊。”
“柳兄,你真是……诶?打开了!”
沈青云又惊又喜。
储物戒高贵之所在,一是储物空间极大,二是其主人可以神识为锁。
“这锁可不是大力出奇迹能打开的。”
一旦暴力破解,换来的便是储物空间湮灭。
“为何我初生的粗糙神识,能打开这玩意儿?”
想了想……
“不是我活好,怕是根本没上锁。”
也是。
给人的赔礼,你设个带密保的密码,这不恶心人吗?
沈青云悻悻摸鼻,将储物戒交还柳高升。
“柳兄,此物珍贵异常,须好生保管,以我之见,不如给花长老……”
“什么什么花长老!”柳高升不满,“弟妹弟妹!”
“柳兄,你也要我叫得出口啊……”
“那我不送她了!”柳高升递回储物戒,“都不是咱沈哥弟妹,送她不白瞎了?沈哥拿着,正好你也用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