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知香火之道,知道的还不浅……嗯?”
小乘之法?
“莫非这便是修仙界高层,对香火之道真正的态度?”
若真如此……
他在远处沉吟。
霍休则唏嘘而叹。
“说来也是楚汉蓄谋已久……”
浅浅说了两句秋云宗的人,沈青云笑了笑。
“原来如此,刘信打的是秦武国运的主意。”
霍休拱手:“请沈哥请教。”
这个沈哥就流畅多了!
柳高升暗赞义父学习能力强,耳畔听得沈青云开口。
“香火之道,以国为度,他若掌控秦武国运,秦武便属他的香火之地,此举乃釜底抽薪,一本万利。”
把罗永曾说过的话道出,帝长老眉头蹙得更甚。
“却未想到刘信打的是这主意……”
云袖宗治下,疆域繁多。
其中楚汉仙朝地盘最大,其次是云霄坊市。
归墟门地界于其中,只能排前五。
“俗世王朝,不显山不露水,却又有炼体士!”
仙凡有别的前提下,若能掌控秦武王朝,再以秦武炼体士为刀枪,行俗世争霸之举……
“不消百年,楚汉仙朝,怕是又要多出几洲之地……”
而且还是飞地!
刘信好心思啊!
帝长老面色微沉。
“一旦事成,刘信大可循例而行……”
要不了多久,怕是整个云袖宗治下,满是楚汉飞地!
飞地无数。
香火更旺。
刘信实力大涨。
“届时,他再以国运化身行走各处,嘿……”
除了云袖宗,谁拿刘信都没辙!
“而宗主的心思,怕是也不会拿刘信如何吧……”
帝长老冷笑。
他此刻都能想象出来,届时云袖宗被楚汉掏空的惨景了。
“却未想到刘信这般深沉的心思,被他几句话就分析出来……”
而再听霍休之言,他也明白秦武人为何要到此地落脚了。
“楚汉人还要过来?”
霍休点点头,叹道:“年前秦武损失惨重,将楚汉北洲来犯之人悉数拿下,咱陛下又远赴楚汉北洲……虽说徐保儿伏首,但后患……”
“晚辈明白了,”沈青云感慨起身,“不曾想诸位远离故土,却是为故土守国门,此等情怀胸襟,当得晚辈一拜!”
众忙起身,连道不敢。
“局势如此,”霍休叹道,“本想多留沈哥几日,以尽地主之谊……只盼日后沈哥能再临此地,若我等还在,必厚待!”
“晚辈可没说要走。”
“啊,沈哥这是……”
沈青云面北道揖,肃容开口。
“家父常言,天地无情,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
此话出,帝长老只觉逼意拂脸。
“什么样的家父,能说出此等……令吾醍醐灌顶的大道之语?!”
霍休也傻了半晌,脑海浮现沈威龙身影。
这身影大手一摆,正色道:“不,吾没说过!”
“小沈他爹,怕是也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东西……诶?这样的人,是不是还有云破天?”
若再和小沈交往下去,老夫怕是也……
沈青云噼里啪啦讲了一大串。
归结起来就一句话——
“人有生死,情无轮回!”沈青云正色道,“世间之所以五彩缤纷,全赖生灵七情六欲之渲染,诸位壮举,更为天地添了一抹亮色,晚辈有幸,愿共事之!”
两番推辞。
三番坚持。
沈青云顺利归队。
“当然,此事和鸾鸟前辈无关,”沈青云看向柳高升,恭敬道,“待晚辈搞定此事,再与前辈……”
“羞煞吾也!”柳高升鸟头满是愤愤之色,“楚汉此等无耻凶残,吾恨不能饮其血啖其肉,若旁观,吾如何对得起鸾鸟一族!”
柳兄,慎言啊!
霍休很不情愿,但戏演到这一步了,也只能上前,感激道:“谢……高升高义!”
义父他谢我了!
柳高升成就感爆表,义正辞严道:“岂止如此,吾这便回族地,请先祖出山!”
堂中瞬间安静。
柳高升脚下的“梧桐木”,都想站起来跑路了。
“变成鸟了,他都还不安分守己……”
霍休深吸口气,婉拒。
又是一阵闲话,时值正午,麻衣门大宴沈哥……和沈哥的鸟。
帝长老看得直撇嘴。
“麻衣门请客,沈……公子出美食,何其可笑?”
但见五雷豹的烤串儿,一串接一串被俗人吃进肚子,他又忍不住暗骂暴殄天物。
“不是家大业大的主,做不出此等挥金如土的事儿……”
暗窥至今,鸟他还没把握,人是能确凿了。
“其父有通天之能,至少也是七境……嘶!”
倒吸一口凉气,他继续总结。
“但从小饱受溺爱,心性纯真,性格善良,待人有礼貌,年少轻狂,易被感动,故才有相助秦武之举……”
一分析下来,他都有些懵。
“什么样的家庭,敢这般无脑养儿子的?”
还待挥霍想象力畅享一番,吃席众人又一窝蜂跑出大殿。
帝长老一瞧,是沈公子对炼体感兴趣,秦武人正巴心巴肝地教。
“啧,这天资……”
见沈青云一学就会,帝长老暗暗感慨。
视线一转,又落在大殿之上。
稍作犹豫,他一个闪身,出现在殿内。
殿内,满是五花肉被炙出的奇香。
帝长老下意识吞吞口水,视线如刀,扫过狼藉大殿。
“莽山甲猪都没这帮人能吃……嗯?”
视线一顿,他看到了“梧桐木”。
“梧桐木”一头在地上,一头在桌上,好巧不巧,还压着半截串儿。
伸脚一踹,咕咚一声,“梧桐木”两头都在地上。
帝长老伸手拿起串儿,近端详,再轻嗅,最后咽涎张口,将串儿上最后一片肉吃了。
刚嚼两口,他潸然泪下。
“真是五雷豹的……五花肉,造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