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视禁武司众人,如众星捧月把仕途灰暗的中年官员迎入禁武司,天衍子傻了。
“人也就罢了,驴都要牵出来?”
暗叹口气,天衍子失笑,笑了一半,脸微黑。
“刚刚,吕不闲是不是出来过?”
正想着,一竹竿又横出大门。
“天衍子前辈?”吕不闲疑惑上前,“方才就觉眼熟,前辈既来了,为何不叫人通报一声,倒显得晚辈失礼了,前辈请。”
行,真行。
天衍子服气,跟着入司。
刚绕过照壁,又见盛景。
方才迎接的那群人,都在给那姓沈的当导游。
却又是既不导,也不游,只顾着奉承。
“沈伯父,早就盼着您来指导指导我们……”
“是啊,我们都想看看,能教出沈哥此等英才的父亲,当是如何伟岸!”
“沈伯父此来,往小了说是我等荣幸,往大了说,是禁武司之荣幸!”
“按道理,我这個级别的官员,本都没资格出现在伯父面前……”
……
天衍子瞅了眼这个级别的官员,正是方才自称姓王的人,忍不住轻声问道:“大统领几品?”
“回前辈,正五品。”
“那位沈……大人呢?”
“从六品……”吕不闲笑道,“前辈稍待,他们都是粗人,晚辈过去说两句,免得对沈伯父不敬……”
天衍子微笑点头,眯眼打量沈威龙。
姓沈……嗯?莫非是沈小友之父?
“如此的话,父凭子贵,勉强也说得过去……”
笑了笑,他也凑了过去,打算瞧稀奇。
沈威龙哪儿是旁人能导着走的。
待吕不闲说完,他便环顾众人,沉声道:“诸位贤侄自去忙吧,青云既然不在,我逛逛就走。”
合着老夫凑个热闹,凑成贤侄了?
晦气!
天衍子悻悻走到一旁等吕不闲。
等众人散,沈威龙深深看了眼天碑,默默离去。
“伯父走好!”
“伯父,常来啊……”
“伯父,我们都会想念伱的!”
……
第三次被晾一旁的天衍子,彻底服气。
吕不闲目送最久,直到沈威龙身影彻底不见,他方才回转,歉声笑道:“劳前辈久候,主要沈伯父第一次来……”
老夫是第二次?
天衍子呵呵表示无妨,待进了公房,他什么兴致都没了,直接开门见山。
“有关七巧山参一事,还得从朝廷层面出手,老夫已有计划,你且取了七巧山参,直接去找那个丝滑老道……”
吕不闲眯了眯眼:“前辈来真的?”
天衍子笑道:“否极泰来嘛,你吃多了天衍遁世壳,正好来个以毒攻毒,逆天改运,既能全了己身,又能替你家陛下做事,两全其美,岂不美哉?”
<div class="contentadv"> “晚辈只闻虚不受补一说,以毒攻毒……前辈,晚辈是有自知之明的。”
……
天衍子着实没想到,自己能在病秧子这里碰了满头钉子。
“前辈好走,晚辈尚有公务,便不远送了。”
天衍子回头一瞅,吕不闲人都不见了。
回想之前送伯父的盛景,他再淡然的心境,此刻都不免动荡起来。
“狐假虎威,威不到一个经历头上,莫非老夫这次,真得亲上阵?”
咬牙半天,他都下不了决心,不由再次狠上丝滑老道。
“怕就是和你有了瓜葛,老夫才倒了此等大霉!”
拿两百年增寿神药砸人的存在啊……
老夫拿头去怼?
再转念一想……
“何止此事,方才还遇到沈小友的爹……”
萍水相逢,无仇无怨,老夫都能被敲一榔头!
“既是沈小友的爹,老夫倒不至于坑你,但……哼哼!”
思来想去,他直去皇宫。
一阵通报后,秦墨矩于御书房相见。
“道友此来,有何见教?”
“回国主,老道此来,是取七巧山参的。”
秦墨矩闻言,吩咐小顺子去取,转而又问道:“道友思忖几日,可有良计出?”
天衍子笑道:“正待施行,方才去禁武司正为此事,却又巧遇沈小友之父。”
“沈主事?”秦墨矩笑道,“这沈青云,外出公干都不给家里打声招呼。”
“说明沈小友一心为国,此乃秦武之幸,”天衍子笑了笑,话题又一转,“这几日,老道见秦武百官剃头刮须,精神焕发,气象更新,委实不凡。”
秦墨矩甚喜。
“连道友都有此感,便说明此项国策,对秦武是有益的,必须长期贯彻下去,一视同仁,连朕都不能例外!”
天衍子点点头,感慨道:“得见沈小友其父,方知虎父无犬子,观其相,容貌甚伟,尤其那一嘴胡须……啊,老道失言了。”
秦墨矩疑惑道:“沈主事没剃胡子的?”
天衍子忙道:“老道怕是看花了眼……”
“来人,”秦墨矩肃容道,“传于部堂!”
天衍子闻言,心里舒坦了。
匆匆赶来的于部堂,一肚子疑惑:“陛下,何事寻臣?”
“兵部的仪容仪表规范,执行得如何?”
狗日的,沈威龙才出去多久,这就被检举了?
于部堂气得飙尿,支支吾吾道:“大体情况良好,尚有些许不足,臣正积极着手改善。”
“嗯……”秦墨矩缓缓点头,“听说,沈威龙未曾执行?”
果然!
于部堂忙道:“回陛下,此事臣尚不清楚……”
“你不清楚?”秦墨矩看向天衍子,“这都有人举报了!”
嘿!
于部堂咬着腮帮子,给天衍子笑了个。
“什么原因?”
“回陛下……”于部堂犹豫半天,“陛下您也知道,沈主事行事莫测,屡有惊人之举,臣担心……”
秦墨矩皱眉道:“啰里啰嗦,直接说原因!”
于部堂深吸口气:“他不想。”
“他不想?”秦墨矩直接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