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衣连沈哥的心思都琢磨透了,帮麻衣门,岂不易如反掌?”
“可以想象,不远的将来,麻衣门得麻衣神助,势如破竹,创下偌大一片基业……”
“这还算轻的,指不定还能为秦武新成一军,麻衣军?”
“太难听,开拓第十四州也不在话下,就叫麻州!”
“嚯,那时候,麻衣岂非秦武军伍新贵?啧啧……”
……
俩兄弟啧啧而去。
杜奎皱皱眉,紧跟离去。
廉战叹了口气,正要走人……
“廉判官……”
“李知事有事?”
李飞听完同僚交流,一脑门儿冷汗。
“那个,属下有些看不懂……”
廉战诧异道:“什么看不懂?”
“律,律部同僚之间的相,相处方式……”
哦,我之前也不懂,但……
廉战想了想,指点道:“倒也简单,凡事站沈哥一边儿,保你无虞。”
“多谢廉判官指点,可是……”
“你先别可是,”廉判官瞅着李飞的大胡子,“琢磨琢磨你这胡子,要不要剃吧。”
李飞怔了怔,旋即色变。
事到如今,禁武司和亲卫司之间,怨怼少了九成,几可不提。
但他李飞的胡子,却成了双方都难忘的,不可不提之事。
其他不说,今儿送莫大统领的时候,对方那眼神就不太对劲……
“说穿了,禁武司和亲卫司闹这一通,”李飞自捋,感慨万千,“全是因为你啊。”
从这角度看,大胡子当剃,但……
“我若剃了,吕经历那方又该如何交代?”
站了小半时辰,哈欠都站出了仨儿,李飞也没拿定主意,叹气回舍房睡觉。
路过锦鲤碑,莫大的姿势、表情,就没发生过变化。
“不愧是能当大统领的人物,这份站功,便是我李飞望尘莫及的……”
拱拱手,李飞遁入黑暗。
他却没发现,于这孟春深夜,莫大背后衣衫,湿了一片。
捋顺整个事件,沈青云所为,确实堪称妙中绝妙的一手。
“甚至于大人施计前,便有所预备,其心思更堪称神鬼莫测……”
但这还不是最恐怖的一点。
莫大深吸一口气,颤巍巍吐出,内心的狂涛怒狼,未曾有半点变化。
“两百多自愿留守的亲卫入禁武司,便平息了秦武官场偌大的动荡啊!”
付出和收获,简直不成比例!
“而让这不成比例的二者,能站稳天枰两端……”
脑海中掠过沈青云的脸庞。
脸庞倏然变幻,化为一双巨手,落于天枰两端,使之平衡。
此刻,再回想霍休说的那句你该谢谢小沈,莫大品味出了更深层次的意思。
夜风一吹,莫大的笑容有些……卑微,正要走人,想起杜奎方才的行为。
顿了顿,他也伸脚一划拉,碎石入湖。
良久,鱼未现。
“还以为什么呢,呵呵……”
感觉被杜奎戏耍,莫大失笑走人。
<div class="contentadv"> 翌日。
天谴城气氛有些诡异的安静。
沈青云打着哈欠刚出门,就看到对面儿黄府三爷子,俱裸着上半身。
感观嘛,就是俩白萝卜,夹着一根豆芽。
豆芽见了沈青云,忙笑着招呼:“青云哥!”
“文乐兄弟,你们这是……”
黄西臣一拍胸脯,再一指皇宫:“去请愿,黄家男儿,愿为陛下守远疆!”
沈青云拱手表示敬佩:“三位堪称秦武脊梁,请!”
目送三爷子远去,沈青云感慨良多,想了想,脚下加速,径直去上衙。
刚出不疾巷,便见杜奎狂奔而来。
“杜奎兄弟,这是……”
“大人要我来接沈哥,”杜奎气息不喘,一指城北,“十二州军主帅、指挥使,全跪在城外!”
沈青云先是吓一跳,随后纳闷道:“来就来嘛,大人唤我过去作甚?”
大人也没跟我说啊。
杜奎眼珠子一转,娇笑道:“权当看热闹了嘛。”
沈青云头皮发麻:“杜奎兄弟,你爹也在呢吧?”
“这并不影响我看热闹,”杜奎拉着沈青云狂奔,扭头还笑道,“柳高升他爹跪得我比爹标准!”
十二州军,满打满算二十来位指挥使和主帅。
路途近的还好,路途远的……
沈青云稍稍一算时间和路程,看柳飞黄的眼神,就充满了敬佩。
“虎父无犬子,难怪柳兄那般会飞,家族遗传了属于……”
在旮旯看了半晌,不断有五军都督府的大佬前来劝说。
劝说方式多种多样,有攻心的,有黑脸的,有红脸的,还有一个走路都费劲的老头,用鞭子把人当陀螺抽的……
如今正被抽的,乃雍州军主帅,杜廓。
沈青云看向杜奎:“这位老大人是……”
“冯指挥使他爹,官至留守致仕,”霍休出现,慢吞吞道,“他奶奶个腿儿,谁把他棺材板儿掀开了?”
“谁他妈骂老子?”
冯留守收鞭,环顾一圈儿,眼神定在霍休身上。
霍休笑眯眯道:“怎么,只准你抽别人爹,不准别人儿子骂你?”
杜奎人还待看两位大佬互怼,闻言一怔,旋即恍然,脸都绿了。
“大,大人,属下没……”
“看把孩子吓的,实话都不敢说了,”霍休唏嘘,“没想到冯留守致仕百余年,威望如斯,羡煞老夫啊。”
冯留守冷笑,正要新仇旧恨一起算,忽然有感,面向城墙拱手深拜。
“老臣拜见陛下。”
众臣连忙转向拱手拜之。
秦墨矩不语,良久淡淡开口。
“尔等意欲何为?”
众指挥使、主帅异口同声道:“臣等愧对陛下厚望,只求一腔热血,为秦武而战!”
杜奎看得热血沸腾。
沈青云吞了吞口水,人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