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郁跟郁殊实在是太像了,可郁殊明明是晏伯爵旧友的孩子。
这让他不禁开始怀疑父亲当年的用意。
晏伯爵明明是一位很有涵养的绅士,却像对待旧社会的omega一样,将郁殊困在家里,不让他去学校交朋友,也很少让他外出。
郁殊来晏家的时候,才七岁,身上特别脏,像是刚从泥坑里刨出来的泥猴。
晏伯爵当时就跟晏青说:“以后郁殊就是你的omega了。”
晏青不喜欢郁殊,从这一回见面开始。
晏伯爵讨厌不听话的孩子,他不想让父亲讨厌,就只能假装喜欢郁殊。
郁殊刚来的时候特别胆小,每回听到雷声或是较大的动静,都会躲起来,床底、桌下、甚至是荆棘密布的蔷薇花从。
被尖刺刮得满脸是血,眼神却空荡荡的,仿佛感知不到疼痛,也不会流泪,如同摆在橱窗里的精致人偶。
每当这时,晏伯爵总会很有耐心地安慰他。
过了好几年,郁殊的这种症状还是没什么转变。
晏青有一回趁他午睡,在他旁边戳气球。
气球爆裂的一瞬间。
郁殊睁开眼的瞳孔都快要缩成竖线了,他的身体颤抖,幅度越来越大……
那是晏伯爵头一回对晏青沉了脸色。
郁殊裹着被褥躲在了床底,怎么叫都不愿意出来,床底的缝隙不大,晏伯爵碰不到郁殊,只能让晏青爬进去哄。
晏青趴在那儿,哄了好久,对不起都说了好几遍,嘴皮都快磨破了。
郁殊却始终蜷缩在被子里,一动不动。
晏青也无法掀开查看,那块空间不好施展。
晏伯爵担心郁殊憋坏,就一直用眼神向晏青施压。
晏青被憋得没办法,几乎是气急败坏地说了句:“你如果生气,就咬我吧,往死里咬都没关系。”
也许是那句话起了作用,郁殊终于动了。
被褥掀开一角,露出那张被憋得通红的脸,沾了细细密密的汗液,雾霭般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晏青。
晏青顿了顿,又撇了下嘴,不管心里怎么想,手都伸了过去。
郁殊看着面前的手,却并没有咬,只是用尖牙磨蹭,像是在考虑从什么地方下嘴,他的嘴皮烫得厉害,晏青强忍住收回来的冲动,等了好久,郁殊最终只是很轻地咬了下他的手腕,就松了开。
分不清从什么时候开始,也许是晏伯爵上了战场后,郁殊就慢慢克服了那样的恐惧,整个人却依旧沉默寡言。
……
从宴会回来后的第二天,晏青照常给雇主上课。
但课上到一半,外面的门铃却响了起来。
雇主画完一条线,才停下来,问:“怎么了?”
“外面有人来了。”
晏家已经很久没人拜访了,上班时间也不应该做其他事情,晏青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开门。
雇主已经放下了画笔,整个人后仰躺在了木椅上,视讯里也只露出了一截削瘦的苍白下颌。
“出去看看吧,我正好也想休息。”
晏青前去开门。
门开启后,却发现来访的人他并不认识。
“你好,请问你是”
对方是一位相貌俊美的alpha,打扮有些像贵族,可晏家并不值得别的贵族登门拜访。
“你好,我叫罗伊,来自休皇子的护卫队。”
前来拜访的人向晏青呈递了一份邀请函。
“你就是晏青吧,休皇子想邀请您参加这周末的茶会。”
晏青还没从对方前一句话回神,冷不丁就被塞了一封邀请函。
他停顿了几秒,“……休皇子,为什么会邀请我参加茶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