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正白眸光缓缓黯淡下去,他的指腹轻柔,生怕弄疼了宫初月,他知道她心里已经受了伤,所以才会变成像是如今刺猬一般,可她不知,这刺伤了别人,更伤自己。
“等我给你上完药,我就离开奉国府。”
宫初月眼眸明显一怔,她知道,她的内心深处,是不希望叶正白离开奉国府的,当初她费劲心思才把他留下,如果连他都走了,那奉国府就真的冷的跟冰窖一样了。
她缓缓垂下眼眸,想要挽留他,可想到面子,她只能咬紧了嘴唇,固执地不再说话。
叶正白将药涂完,而后便将药瓶塞到了宫初月的手心里,嘱咐了几句:“这药连涂三天,脸上的红肿自然就会消下去了。”
说罢,他真的扔下宫初月转身就要走,宫初月攥紧掌心的药瓶,不甘心地冲着他的背影厉声道:“叶正白,原来你不过是忘恩负义的小人!你就这样对待你曾经的救命恩人吗?!”
叶正白脚下一顿,冷声回道:“你不是觉得我是细作吗?”
宫初月被他的话语一塞,许久,她才眨着眼睛小声嘟囔道:“那都是气头上的话,亏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还讲究什么义薄云天,没想到心眼比我还小。”
叶正白听的真真切切,他不禁颔首浅笑,继而转身重新回到她的面前,一本正经地盯着她道:“让我留下来,也可以,但是你必须答应我几个条件。”
宫初月别过视线:“什么条件?”
“凌姑娘是将军和夫人的亲生女儿,已经是既定的事实,无论你怎么闹,这件事都不会改变,所以,从现在开始,收一收你的大小姐脾气,不能再跋扈任性。”
“你凭什么教育我?”
“就凭现在奉国府已经有了真正的千金大小姐,你随时都有可能被将军夫人扫地出门,你若不想无家可归,就乖乖做将军夫人的乖女儿。”
叶正白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却是一针见血,宫初月何尝不知道她现在的处境呢?
可要做到和凌剪瞳在同一屋檐和平共处,真是比登天还难。
天色晚一点,叶正白才带着宫初月回到了奉国府,宫初月停在府门口,望着有点安静的庭院,蓦然失望地开口道:“平日里,我要是这个时间还不回来,爹和娘早就派人满城找我都找疯了,可你看看现在,呵呵,果然有了亲生女儿,就是不一样了。”
叶正白侧眸看着满是苦涩的宫初月,心不知为何竟被狠狠揪起,她曾经高高在上,不可一世,可现在却落得寄人篱下了。
他不禁拉住她的手:“别这么说,夫人和将军一定在厅堂等你。”
宫初月看着他缓和下来的眉宇,竟鬼使神差地相信了他的话,跟着他的脚步走进了府门口。
叶正白果然没有说错,他们走进厅堂,一大桌子的人,筷子未动,只等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