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璇玑垂在衣侧的手因他的话而捏得死紧，狠狠咬着牙，那牙齿甚至咯咯作响，她猛地抬起手掌。

钟离珏不躲不闪，一声轻笑，迎了上去。

那一巴掌，终究没有落下。颜璇玑凝着他，眸中寒烈一片，悬在半空的手停顿着。

“怎么不打？”钟离珏嘴角勾起的笑亦是冷到了极点。

“我怕脏了我的手。”颜璇玑冷笑，“你以为我以前每一次的退让是为了什么？”

她替穆听雪说出长时间压抑的委屈。

“不过就是因为舍不得你，舍不得你有一点为难。你以为我每一次傻傻的相信你的话是为了什么？不过就是因为我心中在意，在意你钟离珏。可是你呢？你又为我做过什么？从我嫁给你到现在，你恼我，伤我，误会我，甚至打算让我去死。”

“我……”

“钟离珏，穆听雪不贱，要么轰轰烈烈，要么相忘于江湖，可是如今，你逼我至此，我岂能善罢甘休任你欺！”

她的一句舍不得，一句在意，让他心中疼痛恸苦至极，她眼中的灰败让他连呼吸都要停掉。

是啊，他怎么总认为她的付出理所当然。

他每一次想要靠近她，可是带给她的总是更深的伤害。

他想告诉她，他其实对她亦是在意的，可是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已经将她彻底的伤害。

——

颜璇玑回到穆家。

“听雪，今日晚了，你也累了，去休息吧。待明日娘给你做几样你喜欢吃的小菜，还有小点心。”

今日她在宫里，当着皇上的面要求跟钟离珏和离的事，家里人都知道了。

“嗯，谢谢娘。”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谢。”

又说了会儿话，穆夫人才恋恋不舍的离开。

薇薇给颜璇玑打了热水，知道颜璇玑是真的累了，服侍她洗漱完便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