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长安停下脚步,面色疲惫却依旧礼数周到地冲魏延祯拱了拱手。
“你这人哪都好,就是太过知礼识礼,若手上拿本书都能冒充夫子了,还真不像个耍弄刀子的殇医大夫。”魏延祯目光似笑非笑,看似随意,实则将荆长安反应尽收眼底,不过依旧什么也没看出来,荆长安太稳了,稳得不露一丝破绽。
“将军……”荆长安不躲不闪,泰然自若迎上魏延祯似玩笑似试探的目光,笑意清淡:“您确定,要让我搬去与罗叔住?”
“嗯?”魏延祯被问的一愣,不明所以:“何以这么问?”
“打从我来这,您就明里暗里试探多少回了,我若就这么搬去罗叔那边,就不怕小人在您看不到的地方做坏事?”荆长安眼眸垂敛,让人看不清眼底隐藏的情绪:“时刻被笼罩在将军眼皮子底下,小人也确实很是紧张呢。”
这话说完,对面之人久久没有反应,荆长安心里正打鼓,就被啪地拍了脑袋,一惊抬头,蓦然便撞进魏延祯深邃含笑的眼眸。
“将军?”荆长安神色疑惑。
“我不过随口那么一句,就刺我好几句,脾气不小啊?”魏延祯挑眉:“笼罩这词儿,是你这么用的么?”
“小人……”
“别小人大人了,走吧。”魏延祯招呼一声,转身走在前面:“我看你也别搬罗老那了。”
“为何?”荆长安亦步亦趋跟在魏延祯后头。
“为了继续把你笼罩在我眼皮子底下,可不就得放跟儿前盯着么?”魏延祯说罢,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荆长安:“……”
荆长安跟着魏延祯走,眼看马厩在前,才想起来自己原本是要去休息的,不禁对自己无语了。不过被魏延祯这么一打岔,他倒确实不觉得那么累了,便也就没有提起,跟着径自进了马厩。
“魏将军,荆大夫!”马厩的小兵见到两人,连忙过来打招呼,手里还抓着一把草,看着应该是正在给马儿喂食。
“今儿怎么样?”魏延祯瞥了低眉顺眼的荆长安一眼,率先走到一个隔间,看着里头正精神拱草的马儿,眉眼都柔和了不少。
“都好都好,昨儿还有软脚的,今儿就能起来走几步了,胃口也开了,几位大夫都说没事了呢,只要再观察两日,就可以拆板合养了。”小兵说到这个,眉眼都是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