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谨央笑了笑,让她赶紧坐下,说起了正事。

“今日叫你过来,是老四写信来了。”

顾氏一怔。

宋谨央观察着她的神情,见她再无恐惧、不安的情绪,这才继续话头。

“老四写了放妻书给你!你看看吧。”

宋谨央将放妻书递到她手中。

顾氏大惊,又有些恍惚。

匆匆浏览放妻书,还是有些不可置信。

四爷怎么突然转了性,像是变了个人似的?

“有件事你也知道,老四去了南岭,是否还能回京,谁也说不准。他既然悔悟,愿意放你自去……”

“母妃,求您别赶我走!我,我,知道自己软弱无能,险些害了咏书!咏书和永英不能没有娘亲,我是为着他们活的。四爷归期未定,咏书出嫁、永英娶妻,岂能没有父母祝福?”

顾氏哭得梨花带雨,娇俏不已。

宋谨央叹了口气,上前扶起她。

“傻孩子,我哪里是要赶你走。我这偌大的府邸,若是只有老婆子一人,又有什么意思?”

顾氏吃惊地抬头看她,眼角睫毛上还沾着泪水,半晌才滴落下来。

“你若接受这放妻书,就是我宋谨央的女儿!这府里你想住多久都可以!日后若有了再嫁之心,我替你准备嫁妆,送你出嫁!”

顾氏眼前又模糊了。

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她再次“嗵”的一声跪下。

“母妃,对不起,是我想岔了。”

宋谨央苦笑,让咏书将人扶起来。

“别动不动下跪,我这儿可不兴这一套。咱们娘俩见面,自当亲亲热热。”

顾氏百感交集。

她新婚第二日认亲时,看到宋谨央格外严肃,以为她不喜自己,就此躲她远远的,平日里除开必要的请安,基本不往她跟前凑。

如今想来,自己是有多傻?

婆母分明面冷心善,自己白受那么多年的苦。

“放妻书你拿好!不论你接受与否,这府里总有你一席之地。”

咏书一语不发,但灼灼的目光说明了一切,她恭敬地福了福身,和顾氏一起退下。

来到院外,顾氏轻叹了口气。

咏书淡然开口。

“娘,您可是担心以后?担心万一……”

顾氏吓得用手捂住她的嘴,眼光警惕地四下张望。

“书儿,不可瞎说。”

“娘,日后这镇国夫人府是小叔的天下!小叔像祖母,是这天下第一善心人。哪怕祖母不发话,他也不会赶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