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身份机密

在如狼似虎的乾军进攻下,建州、吴州等城市将相继陷落,曾经的繁华与美丽将在瞬间化为乌有。城墙在炮火中崩塌,房屋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百姓们在绝望中四处逃散。充满欢声笑语的街道,将剩下死寂与荒凉。

这场战争,将会让江南的百姓们从安宁的生活中骤然跌入了深渊。他们不得不放弃熟悉的家园,离开亲人,踏上逃难的艰辛之路。

不,战火不能殃及江南!必须阻止乾军南下!余乐从幻想中回到现实,他愤怒地决定道:自己必须前往大都刺杀乾国的皇帝!必须让乾国人知道,大燕绝不好惹。

就在余乐沉浸在复杂思绪中的那一刻,周通已经从最初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冷静与深思。他望着远方那片被战火摧残的土地,心中充满了无奈与愤慨。乾军的强大,如同一只庞大的巨兽,肆意地在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上践踏,曾经的燕朝士兵似乎已经消失无踪,无法再保护这片国土和它的子民。

周通深知,燕朝的衰落已成定局,乾军的势力日益壮大,无人能挡。他意识到,随着时间的推移,战火终将蔓延至江南这片最后的净土。到那时,江南的百姓也将难逃战火的洗礼,天下大势,似乎已注定归于乾人。

想到这里,周通不禁对父亲的远见卓识感到由衷的敬佩。父亲早已洞察到局势的变化,与乾人暗通款曲,攀附上了孟大人这根高枝。这样的举动,在当时或许被视为不忠不义,但如今看来,却是明智之举,为家族的未来铺就了一条相对安稳的道路。

周通暗暗下定决心,自己一定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借助父亲的关系网,与乾人建立良好的关系,为家族争取更多的利益。他深知,在这个乱世之中,只有强者才能生存,只有智者才能笑到最后。

……

马车的车轱辘在崎岖不平的道路上“咕噜咕噜”地转动着,发出单调而催眠的声响,仿佛是大自然最悠长的摇篮曲。余乐被这股节奏催眠,尽管身体被囚车的狭小空间所束缚,但他还是无法抵挡这股浓浓的困意,眼皮渐渐沉重,最终沉入了梦乡。

与此同时,囚车上的余三春和万奔也未能幸免于这股席卷而来的困倦。他们或坐或倚,疲惫的身体被睡意吞噬。万奔的头歪向了一侧,靠在冰冷的木架上;余三春则蜷缩成一团,试图在这有限的空间内找到一丝温暖和舒适。

时间仿佛凝固,车轱辘的转动声成为了唯一的时间标记。就在这片寂静与混沌之中,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突如其来的大吼声划破了宁静——“休息,驻营!”那是负责押送的百夫长的声音,粗犷而有力,如同雷鸣般响彻囚车内外,将所有人从沉睡中猛然唤醒。

余乐睁开眼睛,恍惚间仿佛从另一个世界归来,四周依旧是囚车的冰冷与狭窄。他揉了揉眼睛,看向周围,发现余三春和万奔也刚从睡梦中醒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迷茫与困倦。

此时天空渐渐染上了一抹温柔的橘红,夕阳如同熔金般倾泻而下,将天际染成了一幅绚烂的画卷。夕阳的余晖洒在蜿蜒的小径上,斑驳陆离,给这静谧的荒野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薄纱。

四周的树木在晚风中轻轻摇曳,它们的影子在地上拉得长长的,仿佛是时间的笔触,在这无垠的天地间勾勒出一幅幅神秘的图案。树叶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清脆而悠远,却又带着几分孤寂,似乎在诉说着日落的哀愁。

而在这片自然景致的映衬下,乾军的骑兵们却显得格外突兀。他们已将战马散开,让它们在路边自由地啃食着杂草,战马偶尔抬头,眼神中透露出一种不羁与野性。骑兵们则忙碌地在地上点起了三处篝火,火光跳跃,与远处的夕阳交相辉映,为这荒郊野外带来了一丝温暖与光明。同时,他们也未忘记防范未然,设置了简易的拒马砦作为屏障,并派出警戒哨四处巡逻,确保营地的安全。

囚车被紧紧地围在了篝火与拒马砦所构成的防护圈内,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与周围的景致格格不入。乾军骑兵们环绕四周,他们或站或坐,但无一例外地都以一种高高在上的姿态审视着囚车内的犯人。那些犯人,在他们眼里就是一只狗,或者连狗都不是。

“喂,你们俩个,过来吃点东西吧。”百夫长的声音在傍晚的宁静中显得格外洪亮,他一边翻动着篝火上的烤肉,一边大声招呼着余三春和万奔。

余三春和万奔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一听到招呼声,两人立刻从囚车上跳下,几乎是跑着过去的。他们毫不客气地在骑兵们旁边找了个空位坐下。

“嘿,多谢了兄弟!”余三春接过百夫长递来的烤肉,先是大口地嗅了嗅那诱人的香味,然后才狼吞虎咽地吃起来。万奔也紧随其后,两人吃得津津有味。

“听说你们平岛的将士富得流油,怎么还会接这种押送犯人的活?”百夫长边吃边问,他的双眼精光四射,仿佛能洞察人心。他的话语中带着几分好奇,也有几分不以为然的调侃。

余三春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苦笑,他抬头看向百夫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兄弟,你有所不知啊。这世道,哪有真正的富贵与安稳?我们平岛的将士,虽然表面看似光鲜,但实际上也是身不由己,各有各的苦衷。”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接这活,不过是军令如山,不得不从罢了。再说,押送犯人虽然辛苦,但总比上战场杀敌要安全些吧。至少,我们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此番任务非同小可,所押送的两位犯人身份特殊,极为重要,非得我们亲自护送不可。至于他们具体的身份嘛,则是机密,不便在此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