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榷失笑,抬眸看着她生动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拍了下:“倒不是疯了,而是宗恪那些小动作,在他眼里,如同跳梁小丑差不多。他知道西北动不得,一旦动了西北,将来若当真有一战,他就会十分被动,所以他不会那么着急收回西北的兵权。而西南,历来就是动乱之地,先前言樾的亲事未成,言樾回了西南,他退了一步,之后又找借口将舅父从西南调走,留了言樾一个没什么根基的少将军在那儿,你觉得是为了什么?”
陆泱泱下意识的脱口而出:“浑水摸鱼?”
“分化西南的兵权,调走舅父,留一个不顶事的言樾在那儿,安抚西南的将士,稳住他们不要大乱,但同时又要让他们先乱起来,他才好在里面安插自己的人,再让宗恪去搅浑西南的水,如果宗恪的野心太大难以掌控,他就顺势除了宗恪,但如果宗恪能及时放手,他就可以当一切都没发生过,留着宗恪回京城,继续帮他磨砺出他想要的继承人。”宗榷同她分析:“所以父皇未必是给了他旨意,但放他去西南,本身就是一种暗示。否则不过是和亲而已,宗恪正在禁足当中,他怎么可能真的借着和亲离开京城?”
陆泱泱明白了,说白了,大殿下也不过是皇帝手中的一颗棋子而已。
先前宗榷皇太子的地位之所以能够稳固,除了他本身的名声地位以外,西南总兵是他舅父,西北的大将军是他的伴读,两个边防重地都是他的势力,且天下读书人表率的兰太傅,是他的启蒙恩师,他是真正的大权在握,民心所向,才会让皇帝对他这个太子,又爱又恨,充满忌惮。
若非那场事故造成他双腿残疾,致使朝臣动摇,根本难以撕开废太子的口子。
而废太子之后,短时间之内,皇帝想要彻底的瓦解宗榷的势力,也需要时间,所以他从很早之前,就已经开始布局了。
大殿下那些小动作暗中给西北造成了大麻烦,这件事皇帝或许当时很生气,但是事后,他一琢磨,他又会发现大殿下是一颗能用的棋子。
帝王权术,皇帝才是最炉火纯青的那个人。
陆泱泱想清楚了这其中关节,忍不住有些疑惑的看向宗榷:“殿下为何要同我说这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