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安然把刚抄的佛经吹干,抬眸就见胤禛满屋子转,一会儿手里拿本书看,一会儿坐她旁边看她抄佛经,一会儿又去拨弄放在屋里的鹅毛粉黛的花瓣,还不小心揪了一片下来,又悄咪咪地放到了花盆土里。

她哭笑不得的问:“爷今日是怎么了?,可是遇到了什么难事?”

“没有。”胤禛回答的极快,反应过来后,甩着手里的佛珠坐到安然对面,斟酌半晌才开口道:“我,我前两日进宫,额娘赏了两个伺候的宫女过来,我正想着怎么去安排她们。”

安然讶异道:“爷不是把她们安排住在青玉阁了?怎么,她们不愿意一块儿住吗?”

“不是。”胤禛打量着安然的神色,想问问她有没有什么想法,但看她那双清凌凌的眼睛,又问不出口,一时又觉得自己矫情,明明给不出任何承诺,却自私的想要安然能有所回应。

“爷?怎么了?”

胤禛忽然伸手摸了摸安然的头发,问道:“然儿,你可曾后悔过跟了我?”

“当然没有。”安然回答的很快,笑道:“若是没有爷,我大概会在25岁出宫,若手里有点余钱,应该会去哪个乡下买个院子,过着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吧。”

再说了,这事,别说容不容她后悔,她连选择的余地都没有啊。

胤禛抿唇:“那,不曾想过嫁人吗?”

曾听过她想嫁人,应也是盼望着自己是八抬大轿迎进门的嫡妻吧。

“当然有想过。”安然很诚实:“不过后来想想,我在宫里,伺候娘娘伺候了二十来年,好不容易出了宫,手里还有点钱,难不成还要嫁人再去伺候公婆丈夫,将体己钱都贴补出去,一辈子不得闲不成?”

如今虽也算是被“嫁”了出去,但吃穿不愁,有钱有闲,还有人伺候,已经是很好的日子了。

“你倒是通透。”胤禛盯着安然看了半晌,起身将她搂在怀里,叹口气,罢了,他现在还做不到的事情,又如何能随便给出承诺呢?

安然感觉有些奇怪,来不及细想,便被忽然粘人的胤禛缠的什么也想不了了,接下来的几天,他除了每日都去看望弘晖和弘昐外,其他的时间都耗在了她的院子。

每日带着她写诗作画,为肚子里的孩子读四书五经,给孩子设计小衣裳,这还不算,兴致勃勃地又拿起针线说要亲手做一件,结果在布料上比比划划了半天,险些在手上戳几个窟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