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了，那是他来到这里的第一次笑，于是他带走了自己。

颜爸爸常说，他们爷两个有缘分，很可能是上辈子的父子没做完，这辈子来再续亲情来了。

可是欧阳枫知道，他这么说，只是想让自己心里的负担不那么重，不那么感激他。

可是怎么能不感激他？

如果没有他，可能这辈子自己就永远生活在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里，然后长成一个阴暗的路人甲。

可是现在，他心里所有的阴暗都被颜爸爸治愈了。

他会握着自己的手教自己写字，他会拉着自己的手带他出去散步，甚至于他还亲自给自己做饭，带着自己去上学。

生命里所有的温暖都和他息息相关。

他如何能不感激他？

所以，当他知道他还有一个女儿，当他把女儿郑重的交在自己手里的时候，欧阳枫是发过誓，一辈子要爱她到底的。

老天爷似乎是听见了自己的誓言，原本一颗飘荡的心，就真的系在了盛乔的身上。

欧阳枫想：可能老天爷也是真的不宠爱他，所以才会将原本已经靠拢的心又重新分开，将他的心重重的抛回来。

可是即便是这样，这颗心已经不属于他了。

这上面已经深深的刻上了盛乔的名字，他要怎么才能抹去？

伸手捂住胸口的位置，欧阳枫甚至感觉到它在抽搐着阵痛。

“乔乔……乔乔……”

他一声声呼唤着她的名字，仿佛这般，痛意就会少一些。

那双一直温暖如春的眸子，划过一丝晶莹，落在衣服上，打出一个水花。

昏鸦尽，小立恨因谁，音急雪乍翻香阁絮，轻风吹到胆瓶梅，心字已成灰。

……

四线小城市的一家酒吧里。

灯光摇曳闪烁。

女人斜靠在吧台边，手里拽着一听啤酒，听着震耳欲聋的音乐，看着在舞池里疯狂摇摆的人群。

冰冷的啤酒从舌尖一直蔓延到胃里，刺激感在口中炸裂，带来一股难得的庆幸，手里的香烟已经烧到了烟屁股，再深吸一口，呼出的气体将她笼罩在烟雾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