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陆明朝所预料的一般,在顾淮掌控西境军的第七日,镇国公府顾家和吴兴沈氏,两族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幼皆被下了大狱。
罪名,谋逆。
天子派遣使臣与顾淮进行交涉,宣称只要顾淮愿意重新归顺朝廷,便可以一笔勾销过往,宽恕顾沈两族。
给顾淮三日考虑时间,如若三日后仍未有答复,先斩其母。
顾淮对既往不咎的允诺嗤之以鼻。
但凡当今天子是言而有信的仁善之君,他也不至于屡次三番想反。
于是,顾淮也不拿乔了,彻底投了珩太子。
大乾四方边境军,以北境军战力最强,西境军次之,如今两军合力,摧枯拉朽势如破竹。
持续不断的粮草供应,每日都有精制的米、白面馒头、牛羊肉和新鲜蔬菜,使得军队的士气日益高涨。
上京。
天子真的慌了。
挡不住。
根本挡不住。
他寄予厚望的永宁侯成了萧珩的俘虏。
所谓的乔嵩,真正的身份是谢家四郎,谢砚。
陆明朝没死。
千丈悬崖跳下都没死。
萧遥甚至认为,谢砚与萧珩之所以能够成功,是受到了陆明朝巨大气运的影响。
若是他早知陆明朝的诡异之处,早知他遍寻不得的萧珩和谢家余孽的藏身之处,何至于此。
对,重生。
只要他能像陆明蕙那样带着此生的记忆重生,他就有能力将那些叛逆之臣和奸诈之徒彻底铲除,不留任何后患。
大军兵临上京城下时,萧遥又一次对半死不活的陆明蕙用刑了。
“说!”
“重生的办法是什么?”
陆明蕙时而痴痴呆呆的看着萧遥喊谢砚,喊顾淮,喊陆明朝。
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这三人。
时而又疯疯癫癫的抱着乱糟糟的头发歇斯底里的叫喊别杀我。
任萧遥用尽办法依旧没有逼问出一句有用的消息。
“陛下,请随我走。”
“只要青山常在,就不愁没有柴火。”
“臣下愿护送陛下离开上京,前往江南。那里有长江作为天然屏障,陛下可以在那里重新聚集力量,以期将来。”
萧遥的双鬓不知何时变得斑白。
“渡江?”
“萧珩是正统,朕是叛贼,江南百姓又怎会追随于朕。”
“这江,不渡也罢。”
“秦太师,你说呢?”
萧遥将目光移向憔悴不堪的秦太师。
自从亲手斩下秦元清的首级,秦太师便夜夜遭受噩梦的折磨,日复一日地目睹幻象,无法辨别虚实真假。他似乎被抽走了精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衰老衰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