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婉柔是庶女,架不住有个受宠的姨娘。”
“知秦婉柔对陆明桦有意,便竭力撮合二人。”
“陆明蕙欺陆明桦是君子,谋划着让秦婉柔和陆明桦有肌肤之亲,谦谦君子如陆明桦,道义和良心使然,绝不会置之不理,一定会承担起责任。”
“但,陆明蕙初来乍到可没胆子在秦家的赏梅宴上贼喊捉贼坏了秦婉柔的清白和秦家的名声。”
“是你,是你将计就计,在这件事上添了最大的一把火,”
“既出了气,也碎了陆明蕙的小算盘。”
“秦婉柔虽如愿与陆明桦定下了婚事,但她声名狼藉不会承陆明蕙的情,更不会如约定一般利用秦家之威胁迫游说你履行婚约。”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你是唯一的受益者。”
“如若陆明桦知此中真相,怕是与你为友深以为耻。”
茶水洇湿了顾淮的锦袍,茶叶悬于边缘,摇摇欲坠。紧接着,茶杯犹如失控的轮辋,在青石板路面上滚动,每经一阶,都伴随着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最终茶杯彻底碎裂成若干片。
顾淮袍袖里的手微微蜷了蜷,长长的睫毛一眨一眨,没有转身,声音闷闷的“我与陆明桦早就割袍断义了。”
陆明桦从书院归家后,怪他冷心冷肺,怪他在陆明朝孤立无援时袖手旁观,断了与他的朋友之谊。
半年来,他和陆明桦只见过三次。
一次割袍断义。
一次陆明桦登门拜访蓁蓁。
一次秦家赏梅宴。
陆明朝扬声“是陆明桦之幸。”
顾淮嗤笑一声“阿朝,重逢以来,这是你情绪起伏最明显的一次。”
“你惦记着与陆明桦的兄妹之情,为何独独弃了我。”
陆明朝“顾淮,以心换心。”
“他是君子,你不是。”
顾淮敛眉,声音沉闷的好似暴雨来临前的天空“他不会知道真相的。”
“阿朝,你如此在意他,不如我回京后向他负荆请罪重修旧好。”
“如你所言,他是君子。”
“君子,严于律己宽以待人。”
芸娘嘀咕“上京城的贵人这么不要脸的吗?”
比常喜村田间地头庄稼汉的脸皮都厚。
陆明朝声音里噙着冷意“他是君子,相信人性本善,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愚蠢的遭人算计后不知反思。”
“顾淮,你当真觉得他一无所知吗?”
顾淮身体似被风吹般轻轻晃了晃,本就沉闷的声音变得越发沙哑“木已成舟,知道又何妨。”
“我想,他应该是期盼着能在大婚之日见到你的吧。”
“阿朝,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