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谦坐在炭盆不远处,捧一卷书凝眉看着,手边案桌上热茶袅袅。
许是炭盆的温暖,又许是热茶的水气,谢怀谦的小脸被扑的红红的。
大雪,让一家人难得齐全又悠闲。
“娘亲娘亲。”谢静宜肉乎乎的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迈着小短腿,朝着陆明朝走来。
没走两步,左脚踩右脚绊倒,摔进了雪里。
也不见哭,爬起来拍拍袄子上的雪。
“娘亲,我捏了一朵花花。”
陆明朝揣着暖手炉,推门而出,细细的扫去谢静宜满身的雪。
顺着谢静宜的小胖手指,看到了地上捏的活灵活现的花朵,笑着道“娘亲的静宜心灵手巧。”
花朵旁是谢如安一点点用雪堆出来的葡萄藤。
“玩累了就进屋子歇歇,暖和暖和。”
就在这时,似有马车压过雪棉的嘎吱嘎吱声响起。
声音,越来越近。
陆明朝敛眉,绝没有人会选择在这种天气进山,所以十之八九是奔着她和谢砚来的。
不出所料。
落栓的门扉被叩响。
谢砚听到响动,早已收起刻画良久的羊皮卷,站在了屋檐下。
叩门声不断,谢砚和陆明朝对视一眼。
而后,谢砚抬脚沿着清扫出的一条小径行至院门前,抬起了门栓。
“您便是谢砚谢郎君吧?”
“老奴是县令夫人身边仆妇。”
来人自报家门,规矩守礼,不见趾高气扬。
谢砚暗自思忖,为首的仆妇发髻绾的极其讲究,穿金戴银体面的很,应是县令夫人身边极得脸的下人,心中思绪百转,面上丝毫不显,微微颔首“在下确是谢砚,不知您所为何事?”
仆妇垂首,声音含笑“踏雪寻梅乃人生一大雅事,夫人特于府上设赏梅宴,广邀昌河县文人雅士、女眷千金。”
“夫人闻令正在县衙大堂上不卑不亢的风姿,心向往之,欲趁此良机一见。”
“谢郎君,这是请柬。”
仆妇从一旁丫鬟手中接过烫金的请柬,双手捧给了谢砚。
谢砚长眉微敛,仆妇的话说的再冠冕堂皇情理之中,他也是不信的。
昌河县县令素来是无利不起早的性子。
而县令夫人自是不敢也不能违逆县令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