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劫浊,源世守心。
元智大师希望自己活下去。
仇恨重要,纵然将仇人千刀万剐也难解悲愤,可是在那之前,活着的人更重要,错过就再也无法追回。
燕岑泪如雨下,一掌砸碎了石桌,鲜血淋漓。
于是最终他没有出现在南平郡,也没有参与齐军平逆,风行阁追杀圣莲坛余孽。
三十日,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燕岑闭关时竭力忘记一切,等他踏出房门,看到从江夏回来等候自己的孟戚墨鲤时,心底的那层惶恐又慢慢冒了出来。
万一他失败了呢?万一他还没赶到太京,兄长就病逝了呢?
他埋着头赶路,什么都不说。
离太京越近,心底的恐惧越深,燕岑懊悔自己当年没有更努力地学武,懊悔没有留在宝相寺,尽管知道这些无济于事,可仍旧忍不住把一切归咎于自己,尤其在看见、感受到那条多余的畸形手臂时。
一出生,就“吃”了同胞兄弟,害了母亲。
怪物、妖孽、罪种!
这样的人,能够救谁?又救得了谁?
“燕岑。”
温文平和的声音,将燕岑重新拉回了现世。
燕岑面色苍白,额头满是冷汗。
墨鲤递过去一卷医书,手掌似乎带着一股奇异的令人镇定的力量,话语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