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墨鲤一脸不认同的表情,孟戚笑得愈发开怀。
黄央额头上的冷汗更多了,他咬着牙勉强道:“在下的消息不比风行阁灵便,却也知道孟国师的威名。二位到江南的消息,数日前就有人私下传扬,黄某只是个小人物,当然是识时务的。”
他话里有话,孟戚偏偏不问,就不顺着黄央铺的路走。
“说笑了,老夫不问世事多年,能有什么威名?”
黄央闻言神情扭曲,估计很想拿面镜子怼到孟戚脸上,让他看看镜子再自称老夫。
墨鲤咳了一声。
“也罢,既然你不乐意给名单,就说说有用的事情。”孟戚一边把玩着手里的镇纸一边说:“比如吴王最倚重的谋臣是谁,谁又是在吴王面前最说得上话的人,吴王耳根子软,他这个毛病办不了大事,没有几个替他拿主意的人,他生不出太大的野心。”
听着孟戚谈及吴王熟稔的口吻,黄央神情更加复杂。
他是个惜命的人,也很有野心,既然耍手段玩心机都不管用,想活命就只能说实话了——黄央并不知道,其实孟戚不会杀他,他满脑子想的都是生死不明的裘思,裘思这么多年带给他的阴影太大,眼下连裘思都败了,黄央压根生不出一丝反抗之心。
裘思好歹有十几个侍从,每个武功还都跟他一样高,这样都能逃命,他还有什么侥幸的念头?
“吴王辖地有三股势力,但是很少争斗,因为吴王的子嗣不昌,也没什么好争的,所以他们的目光一直盯着外面……”
黄央一口气把吴王的重要臣子说了个遍,包括吴地的名门望族。
墨鲤认真听了一阵,发现这些世族的弯弯绕绕跟复杂的关系实在让人头痛,然而吴王辖地有一个非常明显的特征,比起争权夺利,他们对赚钱更感兴趣。
权势固然重要,可是一不小心就会阖家没命。
钱塘郡能赚钱的方法实在太多了,当侵吞田地来钱的速度远远比不上开设工坊、海航贩卖货物的时候,当工坊永远缺人手的时候,百姓就跟田地一样成了抢手货。
吴地很排外,赚钱的机会再多,他们也不愿意分享给别人,外来的商号还会受到排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