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人可能要欣慰故交有“后人”能撑起家门,不坠先祖之威,不是亲祖父无妨,一个族谱出来没分家分宗就是血亲,孟戚对这种习惯嗤之以鼻。
人有出息,跟祖宗没关系,圣人家也出贪生怕死的小人,先祖的威名糊在头顶也当不了帽子使。
同样的,小人卖国贼的家里,难道就不能出忠臣良将了吗
以一人品行,论一族德操,实在可笑至极。
因而孟戚看到程泾川跟随裘思,也就打量这小子几眼,并不为故交之后投身歧路痛心疾首。
“东西”孟戚漫不经心地说,“是你想让我们看那样东西,还是裘先生想。”
程泾川呼吸一滞,这事他还真说不好。
扣下阿芙蓉是他自己的主意,裘先生一反常态,挑明了这个秘密却暗示自己将阿芙蓉送还给墨鲤,是否另有算计
跟敌方谋士交手,搞不懂对方的意图没关系,不照着原来的步调走就行,然而跟亦师亦主的裘思“对上”,这一套就不好使了,程泾川一时间陷入两难之境。
孟戚没想到用一句话就试出了东西,似笑非笑地说“可以想好了再来。”
“国师说笑了。”程泾川迅速收敛情绪,他的选择毫无意义,就算他转身就走,裘思仍有一百种办法把阿芙蓉送过来。
孟国师是不是妖怪不好说,反正裘先生绝对不是。
裘思早晚会死,等就成了。
程泾川不愿公然违逆裘思,因为他知道那是个多么可怕的人。
“数十日前,有人偷偷将一瓶古怪的丹药送入宁王宫,此物通体乌黑,有股奇特的味道。”程泾川知道墨鲤就在不远处,故意加重了语调,“来源为荆州,与异族人有关,因不明其效,我将它单独扣下了。”
墨鲤没想到苦苦寻找的阿芙蓉就这样送上门了,第一反应也是怀疑。
只听程泾川谨慎地说“不瞒国师,风行阁的消息一传来,我都不知道把这瓶药往哪里藏,亦不敢贸然拿出去给太医看,现在遇到墨大夫总算能松一口气了,看看究竟是不是阿芙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