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来岁的年纪,楚亡时恰好弱冠左右,已成家,正是想要一展抱负挥斥方遒的时候,没准还中过楚朝的科举。
忽然一夜之间什么都变了,日子一天比一天糟糕。
原本寄托希望打过江、平叛灭齐的三位藩王都不争气,只会在南边苟且着争权夺势,想要做一番大事业吧,偏偏成家立业有拖累,只能忍气吞声或者四处飘零,与友相聚,酩酊大醉后抱头痛哭。
彭仙人神色淡淡,完全不准备就着孟戚的话题说下去,走了一段路之后在一栋青瓦大屋前停下来,肃手道:“二位请进。”
“老丈先请。”
孟戚漫不经心地客套着。
那些武夫有的跟着进屋,有的直接守在外面。
进屋后立刻有人送来了两套干净的衣物,乍看是道袍模样,由细布裁制。
“荒村野地,没什么好东西,二位见谅。”
“不敢,能得老丈援手,已是感激不尽。”
孟戚说这话的时候带了一点真心,毕竟是不要钱的衣服。
看这个架势,彭仙人似乎也不打算找他们要茶水钱、房钱。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婉拒了上来服侍的小仆,进厢房更衣。
厢房里点着艾草,窗户上还挂着好几个装了药草粉末的布包。
“驱虫的草药。”墨鲤闻了闻,又说,“剩下的那个是清神醒脑的。”
都是南地常用常见的方子,没什么特殊。
孟戚已经换上了那件细布袍子,跟彭仙人身上那件不同,没有任何绣纹,亵衣也很普通。江南文士穿道袍的挺多,不是出家,只是省事跟凉快,又能表达对官场无心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