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一滞,等副统领转过头,他们还是继续伸手推推瓦片,或者距离墙边远一点,不再像之前藏得那么严实了。
副统领不傻,他很快就发现了手下的阳奉阴违。
他怒不可遏地拎起一个禁卫军,正要发落,费校尉赶紧抢上一步,极力劝道:“统领消消气,声音太大也引得那边注意的。再者这黑漆漆的,就算将军府里有人盯着,那也看不见啊!”
副统领狠狠瞪了费校尉一眼,方才站在他身后的人只有费校尉,虽说对方刚才眼疾手快推了他一把,让他避免了被瓦片砸破脑袋的厄运,可是这一推也太狠了。
嘴里全是血,伸手一摸,好像下巴也挫伤了。
费校尉则是十分莫名,搞不清副统领是什么意思,他脑子灵活,很快就想到了刚才副统领站得好好的,忽然脚底打滑用下巴磕墙的壮举。
别人以为这是副统领躲闪不及,意外所致,费校尉却看得真真的,瓦片松动的瞬间,副统领就忽然往前扑,没想到恰好躲过了瓦片。
费校尉还在心里嘀咕副统领的运气,现在挨这么一瞪,不由得心里一凉,同时愤愤不平。怎么着,平地摔跤被人看去了,就恼羞成怒?这位副统领未必太小心眼了!
两人各怀心思,都没吭声。
黑夜里因为不怕被人看见,表情十分明显。
坐在旁边一栋官邸高阁屋檐上的墨鲤:“……”
墨大夫无声地转头,孟戚正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的禁卫军。
瓦片坠地,隔空推人——这都是孟国师一手做的。
墨鲤最初还以为孟戚是要给那个副统领一点教训,吓吓他,可是后来越看越不对,转眼副统领就跟得力部下有了隔阂,墨鲤想了好一会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所以,人心是这样复杂的东西?
虽然墨鲤不清楚副统领心里不满被“推”得狠了,为何不直接说出来,但利用人心真是一件可怕的事,更可怕的是背后搞鬼的人不是处心积虑地针对他们。
——是随手,是看他们不顺眼的随手一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