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戚则是嘴角微扬,似要讥讽,却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
“我……我说得不对?”陆慜摸着忽然蹿起的鸡皮疙瘩,小心翼翼地问。
墨鲤沉默了一阵,然后问:“如果你是那个被玩弄的臣子,你怎么想?”
“那就要看这个皇帝厚不厚道了,如果他行为出格,性情暴虐,不循法度。我就会心中不忿,想方设法要跟皇帝对着干,古往今来,精通帝王心术的皇帝摆布臣子,聪明的臣子设陷阱给皇帝踩,这就要看哪方脑子灵活了。”
二皇子说到这里就泄了气,显然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是脑子灵光的那一方。
所以做不成皇帝,他也没什么可遗憾的,他就是不想要三皇弟、六皇弟做皇帝罢了。
孟戚看着二皇子,慢悠悠地说:“朝堂之上争权夺势是常有的事,皇权与相权,以及臣子之间的党同伐异,这是永远不会停息的。如果你想做皇帝,自然要学会用人的办法,学会如何对待臣子,也就是所谓的帝王心术。然而历朝历代皇帝推崇的帝王心术,有大半都是是误国误己的东西,正如朝堂上的夺权,他们放在第一位的永远是自己,而不是百姓与国家。这个‘自己’,可不是生死安危、家眷友人、理想抱负这样的大事,指的是自己的喜好,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利益,稍有触动都不行。所以一个自律的皇帝,一群有底线的臣子,可以靠这一套开创盛世,一旦换了人或者他们自己的想法改变了,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控制。这是我入世几十年才领悟的事,今天告诉你,你好好想想。”
陆慜一脸茫然。
虽然听不懂,他还是努力做出了敬仰的表情。
“孟国师跟本王的大皇兄一样,懂得的东西真多。”
“……”
能不能有一句话不带上太子?
太子到底做了什么孽,有那样一个父亲,又摊上了这么一群脑子不好使的兄弟?
墨鲤揉了揉额角,他都感到有些头痛了。
二皇子虽然听不懂,但好奇心很强,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礼,做出谦卑请教的姿态,认真地问:“那依国师看,怎样才能做好皇帝,做好宰相呢?能不能做得不好,我就上去打?”
陆慜是真心实意这么想的,斗脑子他不行,斗拳头他可以啊!
孟戚神情忽而一滞,盯着陆慜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