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陵就不是个好去处,有的宫人来的时候是戴罪之身,据说惹怒了某位妃嫔,还有的纯粹就是被排挤过来的,领的是有名号的差事,然而过得跟囚犯差不多。
俸禄见不着,人也出不去。
他们的生活很苦,平日里要干活打扫,还得耕种织布,供皇陵这边的人开销。
朝廷拨下来的钱,是修陵以及修缮宗庙用的,剩下的那些钱能吞的也早被皇陵这边的管事人扣了,其余人不能活活饿死,于是就得自个养活自个。
宫人们还好,倒是那些蒙获恩赐,不用发配到苦寒或湿热之地的囚犯完全受不了,养尊处优的人,现在连热水都喝不上一口,往往在这里熬个两三年就一命呜呼了。
皇陵里逐渐就剩下了这些逐渐老去的宫人。
有齐朝的宫人,也有楚朝的宫人。这个姓余的宫女,恰好就是后者。
余姑姑愣了半天,脸色白得吓人。
“……听说太京那边来了人在祭祀,刚才还有驻军在找京城来的贵人,会不会这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众人纷纷点头,余姑姑却矢口否认:“不可能。”
眼见众人都望着自己,余姑姑慌忙道:“那人穿的衣服很是普通,贵人哪个不是锦衣华服,绫罗绸缎?”
这说得也有道理,可惜那人走得极快,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余姑姑蹲在地上收拾箩筐,她心神不定,几次差点绊倒。
因为众人都在议论那个非同寻常的人,倒也没有什么人注意余姑姑的反常。
他们抱着箩筐继续往前走。
皇陵里的宫殿屋宇显然不是他们能住的,就算进去打扫都要专门换衣,作为奴仆他们居住的地方有些偏,位置恰好跟陆家庄相对。一个在皇陵的西面,一个在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