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鲤嘴角一抽。
他想笑,不过忍住了。
“林叔。”虎子忧心地看着林窦,显然真以为他发热发到胡言乱语。
林窦气得差点要吐血,却又不敢发作,他只能挣扎着把虎子推到面前,颤抖着说:“先帝年老糊涂,做了很多错事,可是昭华太子是您看着长大的,太子贤明,奈何不幸早亡,先帝后继无人,以至山河沦丧。当年留在太京的宗室死伤殆尽,这孩子是太子唯一活下来的孙辈,求你看在昭华太子的份上,可怜可怜他吧。”
说着他从虎子的脖颈上拽出一块青色玉佩,玉佩温润如水,上面还雕着一条盘龙。
林窦喘着粗气说:“这孩子一落地就跟着我们这些人逃亡,辗转从太京到巴州,最后又到平州,那么多护卫跟家臣,最后只剩我一人,躲在青湖镇苟延残喘,结果……唉,现在我也要死了,可怜这孩子什么都不知道,齐朝对他的通缉从未停止。国师,我走投无路,求你……”
“谁说你快死了?”墨鲤忽然出声打断了这人声情并茂的托孤,挥手把处理好的草药丢进一个空瓦罐,不屑道,“你只是病得急了一点,只要安安分分的吃药,就不会死。”
孟戚没有忍,他直接笑了。
林窦两眼发直,好半天才回过神,喉口发痒,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
他拽着虎子的手,仍旧不死心地望向孟戚。
这次不等孟戚开口,墨鲤已经冷声道:“我是大夫,只负责治病。你是谁这孩子是谁,我没有兴趣。等你的病治好,你可以带着孩子离开青湖镇另寻别处生活。到时候你想告诉这孩子身世也好,希望他一生像普通人那样活着也罢,都是你的事。”
“可是……贼子陆璋谋朝篡位,焚皇城杀宗室……”
“多年前,你口中的那位先帝一样身为陈朝的臣子,却起兵造反。”孟戚慢悠悠地说,“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我以为你明白这个道理。”
林窦眼中尽是失望,他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放开了虎子的手。
墨鲤随手扯了一些枯藤,用内力烘去了里面的水分,然后喊虎子出去给林窦熬药。
这孩子犹犹豫豫的,到了树洞外,拿起脖子上的玉佩对墨鲤说:“大夫,我没有钱,只有这个了,如果你不嫌弃……”
“不用了,草药都是你自己弄来的,火也是你烧的,费不了我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