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巽轻轻摇头,叹息道:“段云泱,我将往事对你和盘托出,只是为洗除污名,并非邀你共事。毕竟此事牵连甚广,背后势力深不可测,以我之力尚且自顾不暇,若是再教你趟入这趟浑水中,只怕不妥。”

再者,段云泱说出的话语究竟有几分真心,几分揶揄,他也不敢深思。

眼下早已不复往日少年心性,身前身后有着太多的困境阻碍,倘若命运仍旧作出违逆他心愿的抉择,他也无力再输一回。

“苏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段云泱在你眼里,是这般贪生畏死之人么?”

段云泱目光如炬,一瞬不眨地逼视着他,眼底隐约灼烧着愤怒。

“你必须认清时局,”苏巽苦笑扶额,“眼下我早已不是为你指点迷津的前辈,而是被玄霄阁追捕的叛徒、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你若继续与我纠缠不清,不仅玄霄阁那边难以交待,倘若被敌方势力暗中盯梢,或许会遭遇不测……你冒这等风险,实无必要。”

“实无必要……好一个实无必要!”

段云泱冷笑着重复了一遍,蓦地抬手撑住桌沿起身,径直向着苏巽走去。

脚底伤处针刺般地疼,他却恍若未觉,来到苏巽身前站定,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今日我便将话说个明白,苏巽,你且听好——”

“我并非玄霄阁的爪牙,你大可不必担心我会奉天吴之命加害于你;同样,我所言也绝非一时兴起。诚然你已非以往的前辈身份,我同样并非你的后生,此时相对的只是苏巽与段云泱,我心中所思,也仅仅针对你这个人,再不做他想。”

“我性情跳脱随心,向来少有牵肠挂肚之时,万丈软红于我不过云烟过眼,若说有何人真正抵达我内心深处,至少最为接近的那个人,只有你而已。”

他说话间不住靠近,苏巽无奈后退,腰身却不巧抵上了桌沿。

正欲分辨,段云泱却不肯给他这个时机,劈手握紧他腕骨,将掌心贴上自己左前胸处:

“你感觉到了么?我也并不是那么游刃有余。”

“它跳得好快啊。”

修长洁白的五指贴近柔软的亵衣,其下肌肤紧致暖热,心跳急促而强劲,仿若蓬勃的火种跃动不休,刹那星火燎原。

苏巽忍不住深深凝望他,墨玉般的眸子间生出些许水汽,淡绯的唇微颤,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