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口结舌,但发觉自己此刻已经辨不清方向,更记不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娜塔莎抓住我胳膊的手收紧了,她摇了摇那只手,说:“你没有把他留在飞机上,对吗?你把他留在飞机上了吗?”
“没有!”我反驳道,“我……”我转身四顾,“我分不清方向了。”
娜塔莎松开我,她紧抿双唇,大步朝着某个方向走去,不时停下来观察地面。我赶紧跟上去,但仍旧无法从破碎的记忆中找出任何与周围景色相符的碎片,我当时根本没有注意细节。
“克林特!”娜塔莎忽然发出一声短促的呼叫,然后朝一棵树冲了过去,我终于认出那是我放下克林特的地方,当我小跑着跟进之后,我听到娜塔莎迅速低沉地说着什么,也许是通讯器另一端的某个人:“我找到他了,还有那个女孩。克林特需要立刻得到医治。”她的手从克林特的脖子上移到额头上。
我们原地等待了一会儿,脚步声再次响起,我紧张地转身,看到穿着便装的史蒂夫·罗杰斯——如果不是他手里的盾牌,我甚至没有立刻认出他来,四周太黑了。
“救援已经到位。”他简短地对娜塔莎说,同时俯身拉起克林特到自己肩膀上,“我们立刻转移。”
“明白。”娜塔莎说着抓住我的手腕拉着我走,我叫了一声,想起自己的背包,她替我捡起来,拿在手里。
我们迅速离开森林,外面空地上,飞机残骸仍旧燃烧着,只是火势已经没那么大了。几辆车停在外面,但史蒂夫却毫不停留地带着我们穿过那些被遗弃的交通工具,走向更远处。
一辆灰色的面包车停在那里,站在车头处伫立不安的是布鲁斯·班纳,他换了件绿色衬衫和褐色裤子,松垮地挂在身上。“他还好吗?”他问。
“失血过多。”史蒂夫拉开后车门,把克林特在车座上安置好,“他在发高烧。”
娜塔莎把我推进后座,我和克林特中间隔着史蒂夫。她冷静地说道:“班纳,上车,我们走。”
当班纳坐上副驾驶之后,她干脆地踩下了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