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思宁站在卧间门口,门神似的一动不动。
不多一会外头守卫来报说车队已经走了。
喻旻怒火直烧,一把挥翻了床头晾着的药碗。
卫思宁神色平静,看了眼四溅的汤药和满地的碎瓷片,朝外头立着的余飞吩咐了一声:“再去煎碗药来。”
喻旻大声喝住余飞:“不必了!”
余飞甚少见喻旻疾言厉色的模样,只听着声就吓软了半个身子,脚迟疑着不敢往前挪,一脸求助地看着卫思宁。
卫思宁对喻旻突然爆发的脾气视若无睹,朝余飞抬了抬下巴,不容置喙道:“去。”
伤兵回京,大军减员,心里本就压着沉甸甸的事,卫思宁再这么一气,刺激得他胸口疼。
喻旻深喘了两口气,强压着心火还是忍不住话里带刺,“不出去见人就是了,还喝什么药。”
卫思宁默了一瞬,口气突然转冷,“你中毒的事我在信上同皇兄提了,宫里不乏经验老到的御医”
“卫思宁。”喻旻猛地缩了眸子,仿佛反应不过来似的,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喻旻胸口像是坠了一块石头,连生气都没余力了,喃喃质问:“你怎么能不跟我商量这么大的事,你怎么能?”
卫思宁想起喻旻递上去的那张折子内容,觉得从喻旻嘴里说出的“商量”二字极其讽刺。
他极其疲累地露出一个嘲笑来,“跟你商量你会同意么?”
喻旻怒道:“你想过后果吗!你为我想过吗!倘若陛下一纸诏书将我召回去——”
“那就回去!”卫思宁陡然拔高声音,怒容毫不掩饰,“没你北疆丢不了!换了别人柔然照样能打。”
喻旻像是被他震慑住了一样,整个人都僵住了。他似乎接受不了卫思宁的话,盯着他半晌才道:“你真是不可理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