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悦方才思路岔了,这会又记起李宴阳说青州军给赤羽军开路的话,他素来心大,不是个爱多想的人,大多数时候话听过就忘。此刻却无端生出了些委屈,在武川遭受冷遇和中伤的记忆过堂风似的吹得他心里发凉。
凭什么?你也看不起皇城出来的少爷兵?我用得着你来保全?
林悦觉得多说也无益,没力气再去辩驳什么,吸了吸鼻子说:“你说的我一个字都不会听。”他将神臂弓往背上一挂,一字一句道:“赤羽军和青州军同进退。”说完便一夹马腹,走了。
李宴阳觉得他情绪不太对,未及细想缘由,就听前方一阵兵器交击声。
——————
“阿悦!”李宴阳赶过来正看见敌方抡着重戟的战将当空一劈,林悦的佩剑在头顶一拦,叮地一声眨眼就断了。
一小波柔然军和断后的青州军混战在一起,周遭是兵刃乱马,李宴阳一时间冲不过去。
林悦身下的战马被这猛力一压,两只前腿重重往地上一砸,背上的林悦被甩出三步远,险险避过了这一击。
佩剑没了,贴身近战神臂弓不顶用。林悦顺势在地上翻了个身,探手抽出匕首。
他背靠着一棵树,腿又开始隐隐有了要抽筋的趋势。
林悦往大腿上捏了一把,举着匕首横在身前。
柔然战将驱着马不紧不慢地逼近,好似在等着欣赏他濒死的恐惧。
然而林悦眼神始终平静,盛着几不可见的一点水光,他没心思再委屈——虎狼已经逼到近前。
柔然战将朝他喊了一句柔然话,重戟直直指着林悦。
林悦掏了掏耳朵,“你嚷的什么玩意儿。伽来吙没教过你到了北疆得说大衍话吗!”
话音刚落,林悦整个人如风中落雁原地一闪,眨眼间就欺身到了柔然战将跟前。